而现在的靳利却只能无能狂怒,内心的愤懑无处释放。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但是越呼吸越窒息,喉咙被扼住了似的,头晕目眩,眼冒金星,怎么也缓不过来。
洛荀盈靠近他一分,就像有刀子在他身上用力再刻下一分。
痛。
痛。
“心肝......”
嘴里叫着心肝的名字,就算再痛也能挤出一点滋味吧。
腥甜也是甜。
“哥哥,说呀。怎么不说爱我?哥哥,说吧,说啊。”
洛荀盈知道他在药物作用下浑身非常难受,心里在极度扭曲着挣扎,但还是不肯罢休。
靳利终于松口:“我爱你......”
“爱?”
洛荀盈仍在引导着他,咄咄逼人,让他一步一步迈向更绝望的深渊。
“爱......”
“你爱我?”
“我爱......”
“什么是爱?”
“是......”
“这也能称作爱?”
“我......”
“如果这也能称作爱?你对我的爱就是,戳瞎我的眼睛然后对我说你愿意做我的眼睛,告诉我没有你我没人要,没有你我活不了,没有你我只有死路一条?如果这也能称作爱?”
洛荀盈的语气平淡,但字字都变成了刀子,句句都凌迟着靳利的心,剜挖他的红肉白骨。
“爱你......”
“你爱我,你罪有应得。你爱我,你死有余辜!”
“我活该......”
“你不活该难道我活该吗?!”
“我该死,我欠你的,心肝......”
“死?那么想我便宜你?你不该死,你该生不如死!”
他活该。
他该死。
他欠洛荀盈的。
他罪有应得。
他死有余辜。
他该生不如死。
认了。
靳利都认了。
但洛荀盈不肯赦免他哪怕一项罪名。
要是洛荀盈不在了呢......
可洛荀盈偏偏在这里,偏偏就站在他面前......
洛荀盈用一句句无情的话语判处他无7徒刑。
照这样下去靳利到死都不懂什么是爱。
“我就是连个知错就改的机会都不给你。”
死去的记忆渐渐回笼,言犹在耳。
“他就是连个知错就改的机会都不给我.....”
“他就是什么机会都不给我....”
“我没有机会了......呵......。”
......
“哥哥,这次,让我们一起沉沦......”
......
洛荀盈道:“靳先生,我给您煮了一碗粥送来,您最近还好吗。”
靳利道:“我以为你有多狠呢。”
洛荀盈:“您最近日子过得怎么样?”
靳利:“什么事?”
洛荀盈:“没什么,我就是想看看你现在过得好不好,缓没缓过来,又是怎么骂我的。”
“没有你我怎么会好过呢,”靳利自嘲地笑了笑,“我过得很不好,活得很辛苦。我没缓过来,也缓不过来。想睡觉的时候失眠,想吃饭的时候没胃口。想你,忘不了你,老是梦到你。满意了吗?”
洛荀盈道:“差强我意,宝贝。”
靳利道:“笑吧。”
洛荀盈轻轻笑了一下,看着靳利把那碗粥一饮而尽。
洛荀盈问道:“不怕有毒吗。”
靳利老实回答:“怕。”
洛荀盈又问:“你恨我吧。”
靳利老实回答:“恨。”
洛荀盈接着问:“那你想我吗。”
靳利道:“想。”
他一个字一个字地回答,脸上的表情平淡如水,看不出半点情绪。
洛荀盈道:“没看出来呢。”
靳利道:“我都藏着呢。”就跟藏你的时候一样。
洛荀盈没有说话,靳利顿了顿,又反过来问他:“你呢,你恨我吗。”
洛荀盈道:“我肯定要拿出旗鼓相当的恨意来配你。”
靳利问:“那你想我吗。”
洛荀盈停了一下,摸了摸他的脸,道:“放不下的人只有你,宝贝。”
熟悉的触感来临,却伴随着不熟悉的厌恶感。
靳利胸闷气短,浑身痉挛,强行抑制着内心的不舒服,好像要被从中间撕裂开了。
有什么东西挣扎着要从他腹里挤破,冲撞出来,只独留下一个血淋淋的他。
靳利:“我到底要怎样做,才能撬开你的心门上的锁呢。”
洛荀盈:“我的门从未上锁,只是把手荆棘丛生。”
靳利:“我在敲门,你来开。”
洛荀盈:“我听见了,我不开。你有本事,现在就闯进来。我等你攥着玫瑰枯萎的血渍,做千疮百孔的疯子。”
靳利:“你他妈才是个疯子。”
洛荀盈:“没说不是。我的枝蔓嗜血,你就先凌迟我的枯骨烂尸,再用自己破碎的血肉疯狂浇灌我。”
靳利:“我呢?我在你眼里又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