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像师古代破案手札(95)

谢逐临停了一停:“福膳斋肉羹碎尸一案,已经并入衙察院。”

任阮“哦”了一声,没太意外。

毕竟方才谢逐临和傅重礼的对话中,她已经捕捉到这个信息了。她只是想知道,福膳斋后院井中捞出的那具刺青尸体,到底和此案有何关联?

又为什么在最初大理寺调查时,就被完全忽视在了卷宗之外?

谢逐临凝住她,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

“你既要专心查碎尸案,井中那具刺青尸体,尽可先忘却了。”他明确告诉她,“这具尸体一开始,就已被归入另一起衙察院的旧案。”

果然是衙察院的旧案吗?和当初被杀的第二个证人,画像司的抛尸一起?

任阮正暗中思忖,忽然听得对面人一阵压抑的咳嗽。

她关切地抬眸看去,才发现这样炭火烧得温暖如春的车里,谢逐临腿上还窝了一个钧釉狻猊暖炉。

青年骨节分明的手指搭在上面,玄铜色的狻猊衬得那手愈发病态般的冰白。

他身上鸦青色云锦鹤氅极厚,绒绒的毛领簇着一张墨画似的俊脸,狭长眼下淡淡的疲惫很是显眼。

任阮心头不受控制地一颤。

不知怎么,她立刻就想起了当初画像司抛尸之时,在画室里徒然发病的谢逐临。

难道这一次刺青尸体的出现,再一次触发了他那奇怪的病情吗?

她左思右想,斟酌词句许久,正待要问,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驾车的吾十六在外敲了敲门壁:“大人,任姑娘,到了。”

与此同时,外面传来杜朝的疑问:“这是哪啊?咱们来这干嘛?”

嗯?

不是送她回任院或是去衙察院吗?

任阮心下疑惑,忙先掀帘探头出去一瞧。

马车竟停在了一处陌生的庭院前。

这庭院坐落在四面环树的半山腰上,一条上山的路直通院门。庭院上未悬挂匾额,四处也无刻有主人名户的立石,门半开着,其中安静得只有山风呼啸而过。

杜朝环顾四周:“咱们是不是出京城了啊?”

他被吾十九塞进了后面一辆小马车,在里头被驾车的吾十九唠得稀里糊涂,现在才发现走的路不对劲。

跳下马车的任阮耸起鼻子,顶着寒冷刺骨的山风仔细嗅了嗅。

不对劲啊,从这庭院里传出来的味道,怎么好似掺杂了血腥的铁锈味。

身后的车帘被一只修长的手掀开,谢逐临微弯身出来,手里还捧着那只钧釉狻猊暖炉。

“你不是想查案吗。”他垂下眼,目光地掠过地上警惕如猎豹被入侵者擅闯领地的少女,投向那座寂静到诡异的庭院,“带你来查。”

“什么?”任阮震惊地睁圆了眼睛。

吾十九早站不住了,一边催促地推着她,一边嘴里机关枪似的解释道:“之前不是说了嘛,整个福膳斋肉羹碎尸案,已经全权交给衙察院啦。那些一开始被大理寺带走的福膳斋相关人,立刻就被咱转移到衙察院重新审理了。”

“这不,就从其中一个,那什么掌勺身上查出点东西。”他朝庭院努努嘴。

“不是我说,就大理寺那点子审讯手段,能查出些什么来啊。还一直说整理卷宗整理卷宗,不肯把全部东西送来。哦对——”吾十九说着说着,这才想起来从袖子里掏出刚从大理寺弄来的卷宗。

傅重礼本来只想给一份被精心整理过的,却没想到他家大人听闻任姑娘在此,二话不说就直接亲自过来。

是以他们金吾卫也没客气,来都来了,自然直接将其中有关此案的卷宗全部扫荡得干干净净。吾十九特地在里面选了一卷最新最全的,揉进袖子里。

他塞给任阮:“——其实也没啥好看的。就这些,一堆子废话。”

她半信半疑地接过来,快速翻阅过,发现吾十九说的还真没错。

无非就是像她推测的那样,顺着近日京都报上的失踪案查,还有福膳斋各人的社会关系,是否有仇家等等。罗列了众多零碎信息,最终在卷宗上得出的结论是,全都暂无嫌疑。

她失望地将卷宗随手递给望眼欲穿的杜朝,直接问吾十九:“那个掌勺,还有这个庭院,到底是怎么回事?”

吾十九:“这掌勺叫王永石。当年先帝在世时,在宫中当御厨呢。说起来还混得挺好,是个右膳使。”

“福膳斋其他伙计,还有掌柜,应当都是无辜的。就连那个专负责采买的婆子,还受了这王永石好大的连累,被咱们重点审了蛮久,倒是真对后厨出现的尸块毫不知情。”

“因为,这些尸块,都是王永石偷运进来的。”

任阮讶异扬眉:“你们连这个也从他嘴里审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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