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像师古代破案手札(3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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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朗被下了狱。

任阮泪湿帕子下的嘴角,冷冷一撇。

秦朗几乎得罪了整个朝堂,身后的靠山也已经倒塌成了一坯黄土。

如今进了衙察院的牢狱,他已经再无翻身之日。

他投奔的,是萧鸿远。

若不是萧鸿远因为与贾氏牵扯过密,整个萧府已被楚询先一步下狱,今日朝堂上所念出的姓名,指不定还得多添上好几个萧氏。

煽动流言,组织刺杀使团,勾结贾家和南疆里应外合……

这桩桩件件里,都少不了萧鸿远的影子。

听闻他的下狱和行刑,都是他一直纠缠念念的外甥傅重礼亲自带兵和督行。

想起傅重礼朝服下的白衣,叛乱那日背影手中带剑的血,还有此前种种纠扯闹剧,任阮叹了一口气。

萧家和傅家之间,大抵也有许多汹涌的血仇旧潮。只是淹没在这场动荡的京都浩劫中,不为人知罢了。

好在,一切都了结了。

任阮走出重重宫阙,抬头望了一眼天空。

清晨的乌云已经散去,太阳终于显露出来,落下融融的暖意。

“如今可好了,姑娘的声名总算是得到了彻底的洗清。”

往后再有这般流言,恐怕那些牵扯的大人,比自家姑娘还急着澄清呢!

平安苦了这些天的脸上,终于再次流露出真心的笑容。

她扶着任阮上车:“今天可真是个好日子。姑娘快回去罢,家里还有着惊喜等姑娘呢!”

“什么惊喜?”

“谢大人不许奴婢说呢。”平安神秘道,“姑娘只管回去,便知晓了!”

任阮不由得好奇地撩起车帘,望了一眼谢逐临。

他骑在高大的马匹上,伴行在她车架前旁,恰适回首。

融融落下的暖阳将他清冷的眉目氤氲,和她对视时,全部化成了幽眸中的缱绻。

那融融好似也沿着他温柔的视线,钻入她心尖尖上,将急躁的心妥帖成一片平和。

她忽然什么也不舍不得问了。

只朝他粲然一笑,她轻轻放下车帘。

微微颠簸的马车行途中,倚着车窗的任阮渐渐睡着了。

快进入梦乡时,她朦胧的意识间或涌上一点甜滋滋。

毕竟马车前路坦荡阳光。

醒来的时候,谢逐临会把她温柔地抱下来,然后大步走向家里的惊喜。

在这样的时候,她终于做了一个好梦。

她梦到衙察院里阳光明媚。

吾十九在高楼小院里嘻嘻哈哈,歪歪扭扭用鼻子顶着剑柄玩儿,唬得平安推着杜朝满院子躲,一不小心撞着了院里的梧桐树,吓得杜朝从轮椅上蹦下来健步如飞,叉着腰中气十足地和吾十九吵吵嚷嚷。

梧桐树下摆着一张好大好大的圆桌,上面摆着香喷喷的满汉全席,胖乎乎的任粤彬正和杨姨有说有笑地摆着碗筷。

见她进来,任粤彬红着高兴的脸,忙迎上去嘘寒问暖,又拉着她看自己从苏州带回来那好几筐满满当当的桃子。

树后的吾九九已经迫不及待地偷摸了一个,在袖子上擦了擦,便张大嘴嗷呜下去。

香喷喷的大桃子,从寒山寺山坡上摘下来时还带着露珠,沉甸甸的,饱满可爱。

桃儿尖尖嫩红欲滴,咬一口,清甜丰盈的汁水便在唇齿间炸开。

真好。

任阮看着笑啊闹啊的大家,眼眶有些湿润,嘴角的弧度却怎么也下不来。

谢逐临默默在她身后站了许久,终于忍无可忍地一展长臂,将她捞转过来,搂近自己怀中,耷拉下清冷的眉眼兴师问罪。

“阿阮。”

他凑近她,吐息间的清冽雪松气下一秒就化在了殷殷可怜的口吻里:“我都已经这样心悦你了,还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达到成婚的程度?”

眼见众人玩乐说笑的动作,在一瞬间都迟缓了下来。有意无意地往这边投来热切的视线,叫任阮顿时一羞。

她双手去推他的胸口:“再等等啦!”

“等到什么时候?”

他带了笑,不依不饶地追问。

任阮笑闹不答,捂着嫣红的耳朵挣开他,转身跑向梧桐树下热闹的大圆饭桌。

感受着吹拂到脸上已经不那么凛冽的冬风,她的心情也随之轻盈盈地,飘荡起来。

风儿暖洋洋地撩起她面颊边的绒发,轻轻柔柔的,像是小蛮借此,在少女耳边轻声地絮絮叨叨。

姑娘你看看!才升了点温,就穿的这样少,也不怕着凉!

姑娘!别跑的太急啦,仔细跌绊住啦!

姑娘瞧!好多桃子啊,老爷总是这样惦记着咱们,姑娘要替奴婢多吃几个才是!

姑娘!姑娘!

……

“滴——”

脑海中猝不及防地,出现了一个熟悉的系统提示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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