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符纸在这位大夏老妪的帮助下,总算被成功破译。
任阮他们推测的不错,这黄纸上的咒符,果然属于南疆巫蛊之术的阵法。
并且,这阵法所用,是为献祭。
根据《南疆旧诡录》上不完整的记载,这种献祭阵法极为残忍血腥。
其中的一部分献祭术法,是将活生生的祭品练成没有思想的行尸走肉,以供祭者驱使。
而那六芒星的刺青真相,也出现在了《南疆旧诡录》新被找到的残卷上。
六芒星在大夏文化中,原本象征着伟大的火焰。
然而在《南疆旧诡录》中的记载中,南疆巫女却利用其,在祭品最薄弱的后颈开出一个侵蚀的洞口,再以阴冷的阵法将祭品体内所有生命的阳烈通通吸流吞噬,从而彻底将其溃肉销骨,这样便能够更好地利用炼制祭品。
任阮想到这一点,就浑身发冷。
好在谢逐临的身边一直有谢伯时刻照看着,虽然曾被刺刻下了六芒星的痕迹,到底还没有被那幕后的南疆人真正投以之后的巫蛊阵术之中,暂时也没有发现什么后遗症。
不,后遗症或许还是有的。
任阮想到他每次因为看见熟悉的刺青尸体后,出现的体寒窒息症状。
她心中一揪。
如此看来,这症状的缘由,恐怕不止是她曾经猜测的心理因素。
或许当年的刺青,本身就将所有人都已经拉入局中,冥冥之中早就以某种诡异的力量勾连在了一起。
关于《南疆旧诡录》的翻译,谢逐临还寄了一卷与刺青关系并不大的阵法符咒的记载来。
是关于长生不老的。
这个阵法所需的祭品和施展的方式虽然残缺不全,但关于阵法上的一些繁复符咒,也有少量的一部分与那两具棺木黄纸上的重合。
最重要的是,他们都不约而同地想起了太后那张完全没有老去痕迹,宛如豆蔻少女的美艳脸庞。
谢逐临怀疑,那埋藏在慈禧宫碧虚泉下的“玉芙公主”,就是太后为了长生不老永葆青春的祭品。
他顺着这个怀疑重新对太后展开了调查,终于在那位长居南疆的大夏老妪的口中得到了验证。
原来太后在这些年借着奢华享乐的名头不断用金玉宝石装饰整个慈禧宫,渐渐地,似乎在将整个宫殿改造成了一个与南疆远古时期祭坛般的构造。
而其中的碧虚泉,正是整个祭坛的祀眼位置。
任阮沉声道:“看来要想真正查到南疆巫蛊,我们还得想办法亲自一趟慈禧宫才行。”
“可是太后现在不是在被禁足么,我们要怎么进去?”小蛮很担心,“她那样狡诈狠毒,若是去了,只怕难以全身而退。”
平安也愁眉苦脸:“是啊,之前为了不遭受她这阴毒黑手,咱们是百般推脱回避。眼下却竟要自己送上门去!”
“总会有办法的。”
任阮冷静安慰着她们,其实自己心里也没什么底气。
但她很清楚,这一趟慈禧宫,恐怕是非去不可的。
吾十九揉着瞧卷宗瞧到酸涩的脖子:“可是那个懂南疆的老妪,不还在跟在大人身边嘛。咱们这几个,就算真冒着九死一生,在那里见着什么南疆的证据,也都是两眼一睁瞎的。”
“虽然谢逐临已经派人,护送那位老妪在加紧赶回京都的路上了,但我们当然也还需要自己再尽量努力,多了解一些南疆的东西。”
任阮道,“潜入慈禧宫本就难于登天。若是真的在那老妪被送到京都之前,遇上千载难逢的好时机,我们就眼睁睁地错过么?”
只要能够成功地探查到碧虚泉中的秘密,就算两眼一睁瞎不认得,也能记下送出来,再进行破译和分析。
“衙察院和我家那些关于南疆的卷宗,我现在基本上都倒背如流了。”杜朝摊手,“但其中真正关于巫蛊的东西,实在太少了。咱们还能上哪了解去?”
任阮还没说话,一直皱着脸想不通的吾九九突然举手,打断道:“等等,郡君。”
“既然凶手是要做这样的祭祀,为何那两具玉芙公主的尸体上,没有发现刺青呢。而身负刺青的那些大人,为何头颅却又被凶手全都砍掉,直接抛尸出来了?”
凶手苦心孤诣安排刺青的阴谋,又做这个阵法的目的,不是要炼尸,培养自己的行尸走肉吗?
任阮若有所思。
“《南疆旧诡录》几乎算得上是远古时期流传下来的了,历经了世世代代的南疆巫人,其中的蛊术阵法都不可避免地会有改动。”任阮目光沉沉,“但至少通过上面的记载,我们能够稍稍明确这些阵法所用的方向。”
将所有尸体按照相似的特征仔细划分后,基本可以确定,幕后真凶的目的有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