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阮不乐意了,但她不打算和他多纠缠这个,只把他的脸捧下来和自己对视,“反正我不管,谢逐临,这会儿宫也出了,白也表了,你总该给我立正站好,兑现承诺了吧!”
他乖乖把高贵的头颅顺着她的小手低下来,温软下冷面来望她,薄唇微扬,明知故问:“什么承诺。”
“自然是你之前在宫中说好的,待瑶池殿纵火案子了结,出宫后可是任我审讯的啊!”
她笑盈盈地又将捧着他脸的手滑下,落到青年修长的脖颈后面,学话本里的女主角唤他,“怎么样,我的谢情郎,你现在是打算从实招来呢,还是叫我先上点刑具,再被撬开嘴啊?”
她纤细的手指顺着他脖颈的线条滑下,小心翼翼地落到后面刺青的六芒星形状上。
感受到后脖颈少女指尖在那敏感的刺青上游走,谢逐临眸色一暗,喉结不由滚动了几下。
“阿阮想从哪里听起?”
他扶住她的腰,将她抵在墙边,声音低哑:“我已束手就擒。”
第124章 背叛
◎这里比宫中的更好看。◎
任阮猝不及防被他圈在这样一处狭仄之中, 背脊紧紧贴着冰冷墙面,退无可退,而前面就是他灼热压下来的高大身形。
太近了。
近到她已经能清晰地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交缠, 清冷和滚烫暧缱绻地碰撞、融化。
“你……”
她屏住呼吸,一时有些失语地侧脸避开了些, 才得以喘息。
谢逐临低沉的轻笑里带了戏谑:“怎么, 巴巴地追着我问了这么些日子, 到了真相近在眼前时,反退却了?”
“有什么好退却的!”
她故作镇定地晃了晃还挂在他脖上的双臂,“你既然要我问, 好, 那就先从那个蓝色眼睛的女子说起吧。”
青年的身形立刻微微一僵。
说起所谓蓝眼睛的女子,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记得那时候她才入大理寺, 正着手于桥头女鬼案调查中。有一日大理寺画像司的洗笔池中忽然被抛入了一具无头,且脖颈后有着六芒星刺青的尸体,立刻引起了衙察院的插手。
她还记得那日在往画像司的巷道里被吾十九逮住,结果正面就撞上了从大理寺出来的谢逐临,还直接把她不由分说地提溜进了画室里。
他说,要她帮她画一个人。
只可惜, 漫长的建模拉扯问讯之后得出的画像, 除了一开始确定的蓝色眼睛之外一无所获。
哦,唯一能得出的结论, 就是谢逐临脑子有问题。
当然,最让她这辈子都忘不了的,还是这人之后在她画室里突然的发病。
鉴于他因此种种的蹊跷表现, 这个女子应该是在他的记忆里留下了极其刻骨铭心的印象, 甚至很可能, 已经对他造成了心理障碍,以至于一回想到此人的脸,就会陷入那般呼吸急促胸腔闷痛的病症中。
他安静了一会儿,垂下眼看她:“我以为你先开口问的,会是那些六芒星的刺青。”
任阮赞同地点头:“那个自然我今日也要好好审讯你的,先不急。”
没错,记忆犹新的,还有那日的发病里,她意外瞧见他后颈那诡异的,忽然泛起浓重血红色的六芒星刺青。
任阮歪着头凑到他脸下,嘲笑道,“谢大人不是说对我束手就擒了吗,怎么这才第一个问题,就把大人藏在身后的盾牌刀剑全部都勾出来了?”
“你不会以为我忘了吧谢逐临。”
她扫视着他冷峻的眉目,故意哼声道,“除了这个蓝眼睛的女子,我可还记得呢,那个时候你对我可凶了,而且还一门心思就想着白嫖我这一手好画术,真是把资本家的丑恶发挥得淋漓尽致!”
“这会儿怎么又一声也不肯吭了?莫不是这个女子曾经和大人有一段轰轰烈烈的情缘,叫大人再不愿听见旁人提起,恐伤害亵渎了记忆里佳人的倩影?”
他面无表情地伸手一把拧住她凑过来的小脸:“既然记得这么清楚,还敢在这里故意激我?就不怕我又犯了那时候的病症,一时发狂将你伤到?”
“就你当时犯病的模样,连站都站不稳,哪里还有力气伤到我?”
任阮撇嘴,“你要是现在真给我讲了一段与这蓝眼睛姑娘的深情往事,倒还有让我掉几滴眼泪的可能。”
他本忆起往事而晦暗下来的眼眸中,几不可见划过一抹亮色。
“行了行了,你先别得意。”任阮看出他面无波澜的外壳里面,正为着自己表达的在意暗爽呢,赶紧抬手打断。
“快点,从实招来,这位蓝眼睛的姑娘究竟是什么来历,又为何会对你造成这样的伤害?”
“啊对了,你这病症,谢伯怎么说啊,连他都医治不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