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带了赌气刺他,问他自己若不是普通商户家的姑娘,却是什么。
那时他不声不响,只环在少女肩头的手慢慢地、慢慢地收紧。
灯火辉煌和人声鼎沸,都被遥遥地抛在了窗外的夜幕深远。
而此时此刻,他们就身在此耀目闹场里。
青年幽深瞳孔满满只落着一张少女怔忡的小脸,病态苍白的面颊难以察觉地泛起极薄的绯色。
“她是我的座上宾。”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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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头呢
◎生怕任姑娘受着了一点委屈◎
原本持续在周遭不断的细碎议论声骤然一止。
谢逐临抬头, 云淡风轻地扫视了一眼全场:“任姑娘敏锐心细,画技高超,在大理寺时就协破数桩重案, 得觐见圣上嘉奖。
被臣奉为衙察院上宾,有何不妥?”
“圣上口谕, 允臣请任姑娘入衙察院。即是仕人, 身披绫罗, 又所触何法?”
什么?!
在场众人一片哗然,惊疑相觑。
一介女流,竟然得了御上的恩准得入仕途!?
此女奉职之处, 还是虽明面上被众人惧避, 实则权势滔天令人暗暗心向往之的衙察院?!
许多身无要职的纨绔更是神色复杂。
他们中的大多数,虽为富贵子弟, 要认真论起来在官场上实则不过白身。现下连一个区区女子,官品竟都能凌驾于他们头上了!
太后脸上隐隐青白交加,妩媚动人的假笑差点维持不住。
荒唐!女子怎可入仕!?
然而还不待她开口质询,从谢逐临来时的那道高柱后面,又转步踱出一个明黄色的身影来。
柱子边围立的人们立刻被簇拥的众多侍卫太监清开,那人脸色亦不太好, 一面大步流星往廊上来, 一边不耐烦道:“行了行了,瞧瞧你们那些没见识的样。”
“任姑娘画像之才天下无双, 便是女流又如何。
得此大才,是衙察院,是朕, 更是大夏之幸。”
在一片惶恐下拜的见礼声中, 楚询正好经过谢逐临处, 借着这喧声,私下低哼向他道:
“朕来的这么及时给你镇场子,你怎么感谢朕?”
谢逐临顿了一下:“西疆之事,自如圣上所愿。”
听他承诺,楚询总算舒展些眉头,心情颇好地先挥了挥袖子免众人拜礼,才继续向前走去。
“母后今日言行,实在失仪。”他先是步上台阶,停在太后面前欣赏了一会儿她精彩的脸色,“好端端朕新得的肱骨女臣子,若是叫母后这番不分由说的欺压为难给寒了心,这大夏恐怕便要失了位卓绝超群的栋梁之材啊。”
太后强撑住高傲的冷脸,正要摆出母后的架子:“圣上的意思,莫不是指责哀家如今——”
“好了,朕知道母后大约是为忧心归善,实在关心则乱了。”
楚询截了她的话儿,面上轻柔有礼地伸手放在太后肩上,实则力道不容拒绝地将她按坐了回去。
他浑不在意地朝另一个方向招了招手:“来,傅爱卿不是说将那位慈禧宫的什么姑姑带来了么?还不带上来好好问话对质一番,查出毒害公主的真凶,也还一还朕任爱卿的清白?”
摇着扇子一直在旁看戏的傅重礼总算被点到,便收了折扇,噙笑拱手道:“是。”
他向后扬了扬扇柄,示意下人动作,又回头朝上温润道:“圣上恕罪,只是这位梦柯姑姑嘛……臣虽碰巧带了来,人却出了些意外,恐怕不能应答圣上的问话了。”
意外?
任阮不禁也同众人一起往傅重礼身后望去。
什么意外?莫非……她那一下,竟让梦柯姑姑现在还没能清醒么?
不应该啊,她击打的位置和力道皆巧妙,事后还亲自探查过,的确是暂时的昏迷,不出半个时辰,自己便能清醒过来。
正惊疑不定,谢逐临声音低缓落在耳边解答道:“梦柯已死。”
什么?!
任阮还来不及惊回望他,只见傅重礼身后,果然有两个侍从抬着一个盖了白布的担架,垂首往西廊正中来。
伴着廊内掀起的惊呼,太后猛然抓紧了扶手,身子不敢置信地前倾,怒道:“傅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任阮也不敢置信地望着那凸起的白布,一下子抓住青年的衣袂:“怎么会这样,我明明没有——”
“与你无关。”他沉沉的声音里带了安抚。
傅重礼悠然地往廊中央步来,盖了白布的担架紧随其后。随着尸体血腥和臭气渐近浓,廊内众人渐渐也将担架上的情状看的越发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