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像师古代破案手札(221)

若真如此,恐怕他们还得背上一个形迹可疑的莫须有刺客名声。

偏偏屏风又沉重得很,仅凭她二人,根本无法撼动分毫。

前后为难,任阮还在拧眉权衡,面前的尽头光亮突然一暗。

出口处竟被衣袂翩翩的一人挡住。

那人手中攥着把羽扇,温柔的清朗声音里带了几分故作的惊讶,穿进小道里来。

“哟,这不是任姑娘吗?”

任阮喜忧参半,却没急着应声,悄推了平安一把。

会意的平安忙开口应答,故意捏了嗓音:“外头可是傅大人?”

那人影意味不明地轻笑了一声:“傅某向来欣赏任姑娘高才大德,还奇怪着怎么今儿姑娘却违了时约。不想原姑娘竟是在此等待着傅某呢,无知误会,还请姑娘见谅。”

任阮心中怀疑的星火顿时窜升。

“你怎知我在此处?”

小道昏暗,灯笼又在她身后的平安手中。

寻常人若无意往里匆匆一瞥,两光相撞,应该也只能看见些形状模糊的影子。

偏生傅重礼像是目标明确地往此处来。才出现在尽头口,便知里头的人是她。

任阮警惕道:“方才屏风无故挪移,可是你着人做的? ”

“宴饮正欢,傅某瞧着这屏风遮挡了后头的好风光,叫宫人往后略放一放罢了。”

他承认得爽快,说话间身子漫不经心地往后稍稍扬了扬,歪过头,似是在打量屏风外的装饰。

傅重礼一退开些许,遮挡的烛光便面前泄落进来,本模糊背光的俊脸上戏谑之意,立刻明晃晃地落入少女眼中。

“瞧瞧,紫檀边座富丽,又有四季如意的好寓意。傅某早说,这屏风摆在那西长廊边叫灌木空空遮盖,实在暴殄天物。”

他欣赏着感叹道,“还是摆在此处,不仅彰显了天家底蕴,也应了年节的吉庆。”

任阮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心里咯噔一下。

“这原本该安置着往西边女眷席的小道,也是你刻意将屏风调转,引我于此处来的?”

傅重礼摇着羽扇,微笑道:“任姑娘说笑了。傅某如何得知姑娘有爱走旁门左道的习惯。

谁能想到竟与姑娘有这等默契呢。”

“任姑娘,大好夜宴,难道还要将好时光荒废在于这等逼仄昏暗之处吗?”他收了扇子一扬,向外优雅地做了请的动作,“既然来了,不如出来与傅某小酌几杯?”

他压低的尾调里带了诱惑的意味:“下一场节目,可比方才姑娘错过的胡旋舞要精彩得多呢。”

里头的少女对他的厚颜无耻有些气闷,呛声道:“大人不是说,辰时二刻之后便要划清界限,民女可半分不能攀扯到大人清白么?”

“民女素来野调无腔惯了,可别一个不慎,将大人也牵连成了什么悖逆不轨的帮凶。”

傅重礼扬在半空的扇子一顿,也不恼,只噙了温润的笑意:“好熟悉的话。”

“没想到任姑娘往日瞧着大方无拘,却还挺记仇。不如这样,你——”

他才出半截的话儿蓦地一断,紧接着一个转身,又向后退了步,靠在小道的出口处,将本透进来的烛光再次遮挡得严严实实。

兀突又落入黑暗中的两人面面相觑,正惊疑不定时,屏风外传来一道苍老浑重又透着几分熟悉的嗓音。

“重礼。”

“老夫听闻今日你赴宴,竟带了衙察院那个姓任的女子同车入宫?”

是萧鸿远的声音!

任阮心道不好。

果然,她进宫之事只要有心人想打听,知晓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只是若旁人也就罢了,偏生萧鸿远也听闻了她的行踪。依照谢逐临的话,她如今在萧鸿远心里,已经挂上了杀子绝后的死仇牌子,恨不能生啖血肉,挫骨扬灰。

任阮毫不怀疑,若萧鸿远知道她此刻就在傅重礼背后,恨意上头之时能不管不顾地让她血溅当场。

黑暗中紧张的呼吸一滞,她听见自己慌惧的心在胸腔之中的剧烈跳动声。

好在傅重礼这次似乎也没有暴露她的意思。

此刻他连固有的温润腔调也荡然无存,只冷笑道:“萧大人,本世子的一举一动,难道还要事无巨细地向你一一请示?”

外面的萧鸿远沉声道:“昭德门前,你不敢同老夫说话,果真是因为带了此女在车上,是也不是?”

“与萧大人无关。”傅重礼冷若冰霜,“萧大人若无事,还恕傅某无心奉陪了。”

“你……”萧鸿远阴鸷的声音里透出忍耐,大约是想将气氛缓和一些,“好,大过年的,你既也不想提那个晦气东西,老夫不说也罢。”

“宴席热闹正酣,老夫却见你适才在这屏风前独立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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