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阮目的明确,直奔上面的太后贾氏而去。不过经过谢逐临时,还是忍不住带着怨气狠狠撞了一下。
之前在屏风后面,就是因为这人离谱的站位,左遮右挡,害得自己在前期一直难以看清太后的脸部!
要不是她心理素质强大,能冷静冒着被发现的危险,在太后近距离靠凑到屏风前时毫不退缩,才能完整地将画像完成,有了这回穿进画像的机会。
不过可惜,她当然还是没能如愿以偿地将这讨厌的人撞开。毕竟身临其境的世界里,她进入的状态,是意识中的意识。
也就是说,如果认为身临其境中的境界,是意识形态的话,那么她在自己本身以意识形态存在的系统画像空间中,再次以意识穿进了身临其境的世界里,就相当于比此间境界更多套了一层意识。
所以,她虽然能触碰到画像中的人物,却对他们无法产生任何影响。
不过这一下狠狠的碰撞,也算是小小地出了一口气。
任阮心口稍舒,头也不回地上了正座,直接对着上面的太后贾氏,就是一阵下手不轻的揉脸摸骨。
多少带了一点个人情绪。
与此同时,系统画像空间中的任阮已经抓紧电子3D建模投影仪最后的使用时间,重新开启了另外一场骨骼的模型塑造。
再与此同时,现实仵作司中的任阮提起笔,开始在新的画纸上重新描绘出太后贾氏的画像。
不过这回,画的是贾氏的头骨构形。
吾十九凑到画纸旁边,好奇道:“任姑娘这又是在画什么啊,不是已经把玉芙公主的骨头都画的那么清楚了吗?”
杜朝也疑惑地摸着下巴在旁边,却越看越觉得眼熟,他赶紧捡起那两张玉芙公主的头骨画像。
“虽然我不太懂这画像啊,不过……”杜朝把手中的画像挨到画架旁边,对比道,“不过,任姐现在画的头骨,好像和玉芙公主的还蛮像诶?”
说不出来的神似,就好像,好像是玉芙公主的成熟版本。
“像吗,哪里像了?”吾十九大大咧咧地和他抬杠,“都是骨头,有什么好像的。不是都说,剥去皮囊,每个人都长得一模一样吗——诶?等等!”
任阮新的头骨画像已经到了收尾阶段,突然看出点什么的吾十九话锋一转,失声叫道:“不是吧,真有点眼熟啊,这,这不是……”
“这该不会是那个坏妖婆吧!?”
正好收完最后一笔的任阮将画架上的画纸取下,神色凝重地举起道:“没错。”
“我这一次画的头骨,正是太后贾氏。”
杜朝立刻想起了之前的对话,一脸震惊,欲言又止:“任姐你难道是,该不会你的意思是……”
该不是自己之前告诉任阮关于公主的生世八卦,竟然真的被她通过画像找到证据了?
任阮的回答很快肯定了他的猜测:“没错,从两人的骨相来看,玉芙公主与太后贾氏,极可能有不浅的血缘关系。”
“砰!”
少女话音未落,画架后方忽然传来一声重物坠地的闷响。几人来不及消化这话中的含义,便忙齐齐回头看去。
谢逐临低头看了一眼脚下被碰掉的箱子,其上搭扣的锁被摔脱,里面零零散散的手骨和小臂洒散开来。
他面不改色地对着错愕的几人,冷冷解释:“手滑。”
吾十二心疼地怪叫一声,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太后太皇的,连忙扑上去,小心翼翼地收拾起自己的宝贝。
谢逐临若无其事地绕过他,走到画架前,将太后和玉芙公主的画像拿起,一一看过。
眸中的神色渐渐加深,他垂下的长指一撩,将剩下的几张一并掀夹在指尖。
“任姑娘辛苦。”谢逐临收了画像,便漠然地别过脸吩咐,“十九,好生送任姑娘回去吧。”
突然被差使的吾十九以为自己听错了:“啊?送谁回去?”
难道不应该是将采薇和兰露送回去吗?
这才把像好容易画出来了,围绕玉芙公主画像的破案推理不是就要刚刚开始了吗,怎么反而要莫名将与此案极其重要的任阮给送离衙察院?
这一命令下得戛然而止,好像还很有些过河拆桥的嫌疑诶。
“我现在不走。”任阮也觉得莫名其妙,“玉芙公主的头骨构造,我已经成功地画出来了。接下来就该是将画像与衙察院这具尸骨进行对比了。我画出来的画像,我怎么能离开?”
即使是再相似的同卵双胞胎,在头脸骨架的构造上也会有足够分辨的差异。
如今又有了参照,只要在排除了所有外力外损因素后,衡量确定过头骨图和这具尸骨完全一致的程度,就能够知道,到底哪一具焦骨才是真正的玉芙公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