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像师古代破案手札(155)

他在意的从来不是傅重礼。

淡然的目光远远落向那阳光下熠熠生辉的午极门。

他眸底微沉。

同样的红墙琉璃瓦,现今的午极门却好像从整个金碧辉煌的宫殿中摇摇晃晃地脱离出来,又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沉血雾。

那段晦暗的那段时日也是这样,从午极门开始,那血雾蔓延至整个皇宫,再将整个京都、整个大夏吞噬殆尽。

谢逐临面无表情地放下帘子,心中绕上若有若无的郁气。

他一时想起很多遥远的故人。

眸底翻涌间,车榻上的一件月白鹤氅忽而映入眼帘。

情绪一顿。

淋湿的少女倔强蓦地闯进脑海里,勇敢奋力地将那些回忆全部挥散,然后回头,坚定不移地望着他。

她问:“谢逐临,你怎么做?”

谢逐临垂眸,目光逐渐平静。

如今不同往日。

他已经足够为想保护的人,撑起一片朗朗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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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察院,高楼。

小院里横七竖八放置了许多陈旧的画框残骸,中间立着了个崭新的画架,少女在中间手执画笔,正洋洋洒洒地在纸上笔走龙蛇。

谢逐临进来时,任阮正好收了这副画像的最后一笔。

“谢大人。”她脸上还带了颜料,扭头得意地将画举起来给他瞧,“你看看,可还满意?”

他心情颇明朗地,从她鼻尖上的一点墨迹移开,转向她手中画像。

然后目光猛然凝住。

画像上是一位年轻的女子,五官挺拔英气,冷若冰霜,眉眼间与谢逐临有六分相似。她通身素白,唯有手持缨枪上一点鲜明的红,恣意张扬。

这是那十九幅画像之一,昔年的谢侯夫人。

谢逐临的母亲。

之前的画像在还未损坏时,其实已经因为经年的颠沛,晕染模糊了许多。

就算努力地辨认太多次,他记忆里母亲的脸,还是像流沙一样满满消落,越来越遥远。

而现在,年轻的母亲好像就栩栩如生地站在她面前,终于清晰无比。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步伐迟缓地走过来,慢慢地,很珍惜地伸出手。

任阮眼尖地看见他垂下的微红眼皮,松开画纸,很贴心地说:“既然谢大人满意,我就先去休息啦。”

她转过身背对着不看他的情绪,一边往盘旋长楼的方向走,一边故意大声道:“对了,之前大人不是说那个洞口还等着我修吗,我先去看看咯。”

一面说着,她脚下飞快地转过楼梯角,很快就看不见小院中央那堆画像了。

给足谢逐临空间,任阮才慢下脚步,轻松地活动了下筋骨。

上朝前她就已经来了衙察院,画到现在,才堪堪完成一幅受损最小的画像重摹。

她动了动酸痛的手腕,顺便打开系统空间瞄了一眼。

上个案子没有动用额外的系统特殊功能,而且根据案件的难度,这回成功画出郑毅赚得的画像值,差不多有两千点。

再加上这两天她在衙察院随手接的几个小案子,累积起来将近三千点了。

今日趁着上朝前,她带着那堆破损的画像,和谢逐临试图交流了一番。虽然谢逐临对于画上人身份不欲多谈,但任阮还是能察觉到这十九个人对他的重要性。

不过令人奇怪的是,明明是很重要的人,谢逐临却好像对这画像上人们的脸,全都记不太清楚了。

得到的信息实在不足,她只好再次使用了一次性的“身临其境”。这回第一次的友情价没有了,系统毫不客气地扣掉了她整整一千点画像值。

任阮心在滴血。

但好歹还是完成了其中一幅,开了个好头。而且“身临其境”的使用是有限制的,如果画像受到损坏,进入的画中场景也会残缺,过于严重的甚至会直接无法使用。

很不幸,除了那幅谢逐临母亲的画像,其他十八幅画像,基本都有或多少的损坏。

她现在的画像值就剩一次“身临其境”的机会了,还不一定能够成功将画像准确画出。

看来只能先努力赚些画像值了,有空再看看系统商城里还有没有别的适用功能。

嗯,要填补刚穿来时候闯的祸,都还任重而道远。

还好当初夸下海口的那个三天之约,被接连来的案子一拖再拖,不然就凭这一堆残破画像,和谢逐临莫名其妙模糊的人脸记忆,她岂不是开局就寄了。

任阮靠着栏杆,很沧桑地迎面吹着冬风。

忽然听得有人叫她:“任姑娘。”

任阮左看右看,没见到人,那清越的少年音里便带了笑:“任姑娘是来亲自修砌这个洞口的吗?”

这下她留意听辨出了声音的方向,低头一看,不远处的地面上,吾十七堪堪露出一个脑袋,咬着松针朝她懒懒散散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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