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是几代家生子,郑适本不想离开自己的父母亲人,奈何郑毅好说歹说,才同意陪着自己的弟弟出府闯荡。
刚出府,郑毅就直接将郑适带到了那间离萧府很近的房子里, 将他安顿下来, 说是让他盯着萧府里一个叫萧俟的人。只要这人一出府门,无论去哪, 都要立刻告诉郑毅。
郑适听弟弟的话儿习惯了,自然照做。
而郑毅自从出府,却不像之前和他说的那样兄弟二人一起闯荡, 反而一直寻不见身影。郑适也不知道自己的弟弟在外面做什么事, 只知道每次萧俟出门, 就把家里弟弟留的那只信鸽放飞。
就这样过了一段时间,消失许久的郑毅,终于又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郑适面前。
“他说给我找了份工作,在福膳斋的后厨干点杂事儿。”郑适抱着脑袋瑟瑟发抖,“但是福膳斋那些冰桶里的尸块,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
之前在大理寺,他就遭过一轮关于冰桶尸块的问话了。
因为真的完全不知情,表现的茫然害怕也毫不作伪,才让大理寺从他身上什么也没查出来。
“我们反复盘问过,这个郑适虽然被他弟弟弄进了福膳斋,充当的角色也就是个辅助和监视的工具罢了。”吾十九摇头,“他们知道郑适脑筋死板,完全不让他知晓这些行动的来龙去脉。”
不过依据郑适的口供,可以推断一开始郑适应该是被安排在萧府门口做哨兵,方便他们跟踪萧俟,摸清楚山腰宅院的位置。
之后在福膳斋,郑适被挂名在掌勺王永石的名下打杂,时不时被王永石叫去做一些打掩护的事情,方便王永石和郑毅或者其他幕后人的接头。
再结合采买婆子的口供,王永石将尸块运入后厨那天,应该也是把郑适支去将她的注意拖住,才让他抓住了机会,神不知鬼不觉把尸块混入冰桶中。
吾十九看了一眼杜朝:“所以说,郑适郑毅两兄弟是帮凶这点,没得跑了。”
同样没得跑的,还有在林策身上的巨大嫌疑。
杜朝正握着手上的帖子,坐立难安。
“怎么办,真让我一个人去吗?”他企盼地望着任阮,“任姐,你陪我一起去呗。”
任阮拒绝得很干脆:“不要。林策又没有请我,打草惊蛇了怎么办?”
再说,她如今在京都也算是小有名声。一个陌生女子出现在席上,肯定会引起林策的怀疑。就算他当场没认出她,事后一查,也能知道她是协理破案的画像师。
杜朝顿时头疼极了。
这张帖子是林策下给他的。
大概是这几天他一反从前游手好闲公子哥的形象,在京都公然与靛蓝衣人们走得有些近,引起了林策的注意。
最要命的是,昨天他是在前往任家小院的街上,正优雅地用着油条豆浆早膳时,在众目睽睽之下,被金吾卫直接抓走的。
好家伙。
要不是他昨天回家时还全手全脚的,恐怕京都关于他小杜大人的议论,会从杀人放火传到杀父弑君。
更别说是可能心中有鬼,指不定一直有在留心他举动的林策。
杜朝人还没到杜府门口,林策的邀约帖子就已经在此等候了。
“怎么办,他肯定怀疑我被金吾卫严刑拷打了。”杜朝慌得团团转,“我们都有数年不曾联系了,这个时候请我喝酒,除了这案子还能有什么。万一我露馅了,让他发现已经查到他头上了怎么办?”
要是林策知道当年自己其实听见了那句话,萧林两家一定不会放过自己。
杜朝赶紧拉任阮的胳膊:“好姐姐,你就陪我一起去吧。”
至少任阮在的话,肯定会有金吾卫跟来,好歹有个安全保障。
任阮瞪他一眼:“之前瞒我瞒得挺好,遇上事儿了又开始叫姐姐?以后还敢不敢了?”
“不敢不敢!再不敢了!”杜朝一听有戏,加大哀嚎,“以后任姐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有啥都第一时间告诉姐!都听姐的!姐叫我打狗我绝不撵鸡!”
她听着好笑:“行了行了,姐陪你去。”
其实本来也没放心杜朝这傻小子一个人去。
“你们隔壁的包间我已经定好了。”她嘱咐,“林策问什么,你照老样子装傻就是了。要是问起昨早的事儿,或者什么和金吾卫有关的,你只管往我身上推就好。”
反正她现下在外的印象已经和衙察院绑在一起了,把杜朝往与她交往密切这个理由上推,总还能勉强转移降低对方一点防备。
杜朝点头如小鸡啄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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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仙居门前。
再次排练了几遍可能会有的对话,杜朝掏出小怀表看了一眼,深吸一口气:“差不多到和林兄约的点了,任姐,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