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斯年回了六个点,叶吱反手回了个问号。
-叶吱,你躲什么?
叶吱愣了几秒,突地勾了勾唇。
-这么了解我还发给我看?
-点醒你。
叶吱经常吐槽谢斯年,每次说到学习,叶吱总觉得谢斯年遥不可及。
他就像个机器,一直以来都在正常运转,可是一到某件事上,就会卡壳,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吐。
其实是为了叶吱那该死的自尊心。
谁都有自尊。
玩笑和自尊的分别太大,可比起来它们之间的距离又显得渺小。
人们总是玩笑般地吐出伤害他人自尊的话,对方不生气,就再加一把火。等到对方生气了,他们总是故作惊讶地说:“我刚才只是开玩笑。”
可对于受害者而言,这是一道埋藏在心里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
谢斯年害怕成为叶吱心中伤疤的主人。
平常无论是互怼还是耍玩儿,谢斯年都游刃有余。
他很聪明,可有时候又不太聪明。
谢斯年藏情绪的方法弱爆了,他每句话的含义,叶吱都清楚明白。他的用意,想法,和怀揣的某种不安,叶吱通通知道。
-哦。
叶吱回。
-我想去补习,你去吗?
-去。
谢斯年回的很快,叶吱瞬间明白他发这话的意思。
-大后天就要上课了,你紧不紧张?
-又不是面试,有什么紧张的?
-面试你就紧张了?
-也不紧张。
-为什么?
-因为我优秀。
“……”
-普信是病,得治。
-如果说实话是一种病,我愿意接受治疗。
看吧,得了愿就开始嘴欠。
叶吱真想越过网线去教谢斯年做事。
她躺在床上,乐滋滋地想,补习班能不能遇到帅哥呢?
仔细想想,如果同桌是个帅哥,她还是愿意学的。
光是这么想,叶吱就已经坠入幸福旋涡里了。
星期六,她揣着期待的雀跃心情跟着谢斯年一块到了佳优补习班。
叶吱被老师带领着进了普通班,一眼望去,好像有几个不错的,但不如谢斯年好看。
她一时间兴致全无,叶吱被安排到倒数第二桌,和一个女生一起坐。
叶吱背着红书包走到位置上,坐下。
书包放抽屉,她笑着说:“同学你好,我叫叶吱,以后请多多关照。”
那女生笑了:“你好啊,我叫连从茵,以后请多多指教!”
叶吱眸亮了下,“你名字好特别。”
连从茵:“你也不赖嘛!”
连从茵的性格很好,简直是叶吱二号般的存在,梗多自来熟,叶吱和她一堂课相处下来,只觉得无比轻松自在。
上课时间连从茵会拉着她一块解题,偶尔聊几句闲话,但基本不会太久。
连从茵的成绩似乎不错,但不知为何会在普通班。
叶吱问出了疑问,连从茵说:“我想多巩固巩固。”
叶吱表示理解,毕竟不是谁都能保证自己的基础百分百的顶好——除了谢斯年以外,叶吱就没见过谁会这么臭屁了。
连从茵说,她的目标是A市师大,那有她想见的人。
叶吱好奇地问:“谁?”
连从茵说:“我妈。”
叶吱这才得知,连从茵自小父母就离了婚,她跟着父亲,可父亲又娶了后妈,生了孩子。
虽然对她没有太过苛责,但彼此的亲情也只是剩下淡薄的血缘关系了。
会让她上学,给她钱补习,给她钱租房子,给她钱吃饭。
可唯独给不了的是爱。
叶吱拍她的肩膀,替她忿忿不平:“不爱为什么要带走你?”
她这话问的越界了,可当下叶吱却没有想那么多。
连从茵说不知道。
她只知道妈妈在师大教书,不知道有没有自己的家庭,也不知道过得怎么样。
她想去见她,问她还要不要自己。
愿不愿意,分出一点爱给她。
这只是连从茵心里的想法,她不好意思告诉叶吱,总觉得太过矫情。
第四节 课结束,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
叶吱慢吞吞地收拾,谢斯年走进来,顺其自然地帮她盖笔盖:“记笔记了?”
叶吱桌上五颜六色的笔都开着笔盖,起码七八只。
她这人事儿多,喜欢花花绿绿的装扮,就连记笔记的笔都要买各种颜色。
叶吱头也不抬:“记了,大爷——”
拉上笔袋的拉链,谢斯年递给叶吱:“听进去了?”
叶吱反问他:“你怎么这么快?”
“是你太慢。”
“哦。”
叶吱刚才是想快点的,连从茵问她家在哪,要不要一块走,叶吱说等人来接。
所以也就懒得收拾了。
两人走出佳优大门,连从茵还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