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我是那山里的石头。”
班级不少同学笑出声,叶吱狠狠地剐了眼所有人,笑声才稀稀疏疏地停了。
心理老师微笑着问她:“为什么?”
她说,鸟会飞走,花会枯萎,树木也会落叶,只有石头会永远陪着山。
那时没有人知道她心目中的山是谢斯年,都以为能让叶女侠说这话的人只有她爸。叶吱为此还心虚了很久,痛恨自己是个‘不孝女‘,面对这样的问题先想到的居然不是家人。
后来她把这事告诉了于玫樊,于玫樊说:“谢斯年不是你的家人却胜似你的家人。”
叶吱被说服了。
“又想什么呢?”
这声音像外太空来的,叶吱恍惚地往后倒了下,回到现实世界。
“叶吱,你最近很多东西想啊。”
“你不懂,我在脑补。”叶吱显然还没晃过劲,随便应道。
“脑补?”谢斯年戏谑道,“你要写小说啊?幻想家?”
“……”
叶吱脚快一步,多抬了两个阶梯。谢斯年紧跟其后,像是甩不掉的狗皮膏药。
“别追着我了。”叶吱无奈。
“我不要。”谢斯年干脆利落地说,“我们不是和好了吗,你为什么躲着我?”
叶吱哑然。
她没有躲着的意思,只是怕太接近谢斯年震耳欲聋的心跳声会被谢斯年听见。
她甚至不敢靠近谢斯年。
谢斯年不会懂的,他的喜欢坦率又光明正大,至少在叶吱看来是这样。
明知对方有喜欢的人还去喜欢他,就是自讨苦吃了。
自讨苦吃的叶吱只想安静地过完高中生涯,然后和谢斯年分道扬镳。她侥幸想:喜欢这东西多浅薄啊,今儿她喜欢谢斯年,保不齐上了大学就喜欢上别人。
到时候再见面,谢斯年追到喜欢的女生,她也找个大帅哥把谢斯年比下去。
这么想着,叶吱舒坦不少。大帅哥在哪还不知道,心是落下了。
半响,她勉为其难地开口:“没躲。”
叶吱温热的掌心触碰谢斯年的胳膊,一触即分。
她的耳垂“腾”地红了,一下烧到心尖。
叶吱难为情道:“我手烫,怕烫着你。”
话音落下,谢斯年十分自然地牵起她的手。
他道:“我手凉,给你降温。”
“——。”
这一下太犯规了,熟悉的人熟悉的姿势,可人的心境一旦变了,就浑身不适应。
“…不用了。”
叶吱挣扎地甩开谢斯年的手,“谢斯年,有喜欢的人就别这样对我了。”
“哟哟,你俩干嘛呢——”
叶吱走在前端,一言一行都在后面四人的视线里,她挣脱谢斯年时耗费了点时间,江池燃已经追上来了。
江池燃显然是看见了:“牵啊,你俩怎么不牵了?不腻歪了?”
谢斯年淡道:“她不让我牵。”
跟告状似的,委屈什么也不知道。
江池燃好死不死来了句:“稀奇啊叶吱,怎么不用人牵了?”
“……”
叶吱咬紧牙关,生忍不把江池燃打死。
“要你管。”
她白了江池燃一眼,拉着谢斯年往前跑了几个阶。
“你肯碰我了。”谢斯年欣慰道,“看来你不生我气了。”
“我本来就没生你气。”
“那你在生谁气?”
“我……”
叶吱止了话题。
她总不能说因为我发现我喜欢你,所以我不想靠近你,于是我远离你。
这话说出去被谢斯年笑掉大牙,太丢人了,她说不出口。
叶吱放开手:“我就不能谁的气都不生吗?”
“你不生气不这样。”
“?”
“你不生气会冲我笑。”
“…”
“你不生气总喜欢靠着我。”
“^”
“你肯定生气了。”
还挺笃定。
叶吱被他这么一说才发现,自己自发现心意起一直躲着谢斯年,就连情绪都消极了。
谢斯年都能看出来,她却不能。
叶吱叹声气:“我没气你。”
“那你气谁?我帮你揍他。”
“我气我自己。”叶吱幽幽道,“你要揍我吗?”
谢斯年气定悠闲:“自己人不打自己人。”
“。”
叶吱再也忍不住,开口吐槽道:“谢斯年,你人格分裂啊?”
“那倒不是。”谢斯年心情很好,“我发现了一件好事。”
“什么好事?”
“还不确定是不是好事。”谢斯年说,“百分之二十吧。”
“你说说,什么好事?”
“不告诉你。”
“……”
杀人犯法,叶吱在心里默念。
谢斯年不告诉她,叶吱也不让他好过,言语攻击道:“百分之二十约等于没有,这也能算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