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孙氏连忙叫丫鬟带闫映姝去玉棠轩,心中忍不住嘀咕,那纪氏何时认识了闫家小姐?看着温温吞吞的,竟悄咪咪地攀高枝!
纪棠知晓今日闫映姝要来,一早备下了她爱吃的枣泥酥饼,小时候,为了这口吃的,两人一起翻过御膳房的墙。
“纪姐姐。”闫映姝走进院中给纪棠行礼,待那丫鬟走后才换了副姿态,一下躺倒在藤椅上。
纪棠给她倒茶:“谁惹你了?闫大小姐。”
闫映姝坐直身子:“你那个婆母果真是个难缠的,方才上来就问我可议过亲了?我议没议亲与她有什么相干?”
纪棠“扑哧”一笑,想起上一世,孙家上国公府去提亲,被闫映姝赶出了门,孙氏为此落了娘家一顿埋怨,气得几天没吃下饭。
“你笑什么?”
“没什么。”纪棠拿了一块枣泥酥饼递给她,“吃块酥饼,消消气。”
闫映姝咬了一口,是香甜的枣泥馅儿,当下心中十分感动:“没想到你还记得我爱吃这个。”
“当初有人为了这酥饼,从墙上摔下去摔折了腿,不记得都不行啊。”
闫映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就别取笑我了。”
纪棠笑笑,敛裙在一旁坐下:“可寻到锦儿的踪迹了?”
闫映姝将手里的饼渣倒进嘴里,拍拍手道:“周围都寻遍了,踪迹全无,你说一个双眼看不见的小姑娘,怎么就凭空消失了呢……”
“或许是锦儿知道些什么,所以才被人掳走。”
“那她岂不是很危险?早知道那日我们就该先把她带走。”
谁说不是呢,纪棠叹口气:“我总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对方到底有什么目的……”
“管他呢,先别想那么多,只要对方目的没达到,一定会有新的动作。”闫映姝看向她,“要我说,先跳出永安侯府个火坑,这才是眼下最最要紧的事。”
“还不是时候,我怀疑有人要对祖母下手。”
听得此言,闫映姝惊讶得长大了嘴,朝院门外看了看,悄声道:“这永安侯府是得罪什么人了?老太太一向可亲,怎会与人结仇?”
纪棠摇头,她入侯府三年多,从未听说魏家与谁有仇怨。只不过,人心难测,这世上总有那么一些人,为了一己私欲不择手段,甚至不惜伤害他人性命。
“不行,你待在这也太危险了,我明日就进……”
纪棠伸手握住闫映姝手腕,打断她的话,道:“你不用担心,我心里有数,待了结了这里的事,我自会回去。”
“那你可要万事当心。”
“嗯。”
闫映姝垂眸,看见她手腕处似有淤青,撩起袖子来,赫然一片指印。
“你这手怎么弄的?”
纪棠拉下衣袖来,将《剑南诗稿》之事说了,闫映姝火冒三丈:“欺人太甚,我找他去!”
纪棠拉住她:“他现在不在,你去了也无用。”
“平日里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没想到如此薄情寡义,伪君子,呸!”
“好了,我都不气,你气什么。待他日,总要让他一并还回来的。”纪棠淡笑着喝了一口茶,“你先去吧,过几日再找你。”
“好,锦儿那边我会继续派人去寻,你自己当心。”
“知道了。”
另一边,闫夫人已与孙氏谈完了事情,正在府门口等着,孙氏站在一旁,脸色不太好看。
待闫家母女离去,孙氏立马让人关了府门,气冲冲往回走。
回到院里,魏襄正坐在椅子上“呜呜”哭泣。
“哭什么哭!”孙氏走过去戳了戳魏襄的额头,“没出息!”
“母亲,您再派人去闫家说说不行吗?”
“还嫌不够丢人?那侯氏的话你也听见了,什么考取功名暂不考虑成家事宜,说到底就是没看上咱魏家没看上你,还要觍着脸上门去吗?”
一听这话,魏襄哭得更凶了,但她还是没死心:“嫂嫂不是与那闫家小姐交好吗?不如让嫂嫂去说说?”
“你让我去求她?”那更不可能!
魏襄见亲事落空,捂着脸跑了出去。孙氏一口气喝光杯里的茶,将茶盏重重放回桌上,现在这局面,还要不要让哥哥去闫家提亲?原以为魏襄的亲事能成,再来个亲上加亲,哪料到被人拒绝了呢?
孙氏越想越气,不就门第高人一等,有什么了不起!待他日魏家风光了,也让你们高攀不上!
且说魏襄跑到湖边的凉亭里,趴在石桌上抽泣,旁边突然有人坐了下来,抬头一看,竟然是纪棠。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
纪棠点点头:“不光是我,说不定现在全府上下都在看你的笑话。”
“你……”魏襄原本平复些的心情又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