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有人后知后觉地惊呼,南川王蓄谋已久,用离间计与美人计除掉了卫国公和李将军,实在是其心可诛!
万般权衡之下,宋宜璟不得不再次起用庆国公闫松,拜其为大将军,并调派京军副将徐忠为副将军,率军二十五万南下讨伐南川王。
元丰十三年五月底,闫松率军抵达怀平郡,与南川王叛军对峙。
从兵力部署上看,朝廷二十五万大军有绝对的优势。然而,在大军抵达怀平前,南川王先发制人,攻陷了宜荣、羊西周边的几个州县,以排除后顾之忧。
六月初,闫松以怀平郡为据点,留守十五万兵力,并将其余十万大军分散东西两地,形成犄角之势,遏制叛军北上。
双方交战半月,战况惨烈,庆国公未能击退叛军,南川王亦未捞到好处,一时陷入僵持之境地。
……
宜荣郡南川王大军营地。
已是深夜,营中火把照亮了半个夜空。营帐内,南川王宋宜珣坐在案前眉头深锁,桌案上摆放着作战舆图,看着看着,长叹一口气。
“王爷何须烦恼,那闫松年近古稀,撑不了多久。”
一蓝衫男子站立一旁,幽深的烛影在他清朗的面庞上跳跃,略显苍白的皮肤,优美流畅的薄唇,这熟悉的面容,不是谢怀清是谁!
“话虽如此,毕竟是老将,只怕是不好对付。”南川王往后一靠,“军师有何良策?”
“属下确有一计,就是不知王爷敢用否。”
“哦?说来听听。”
谢怀清刚要开口,帐帘被掀开,见宋明恩端着汤盅走进来,遂对其行了一礼。
南川王慈爱一笑:“恩儿,怎么还没歇息?”
“父王不也没歇息吗?女儿亲自给父王煲了汤,父王趁热喝。”说着把汤盅放在桌案上。
南川王收起舆图,闻了闻那鲜汤,笑道:“还是恩儿懂事,不仅能助父王成大事,这厨下的手艺也是一流啊。”
宋明恩腼腆一笑:“父王过誉,您趁热喝汤,女儿先下去了。”
“等等。”南川王放下碗勺,擦了擦嘴,“你来得正好,帮父王参谋参谋。”说着扬了扬手,示意谢怀清继续说。
“怀平郡环绕着护城河,本就易守难攻,既久攻不下,王爷何不寻求援兵?”
“军师的意思?”
“梁渊王占据东州郡,恰好与宜荣、羊西形成合围之势,只要梁渊王肯出手,还怕攻不下一个怀平郡吗?”
南川王笑了笑:“此事,本王不是没想过,就怕,请神容易送神难哪。”
“王爷,东州郡本就离此地不远,梁渊王迟早要表态,若是让朝廷抢了先,咱们可就被动了。”
宋明恩想了想,上前道:“父王,女儿认为军师所言有理。”顿了顿又道,“三叔一向懦弱胆小,极易被人掌控,父王可先下手为强,能为我所用自是最好,若是不能,那就把东州郡的兵力变成咱们自己的。”
宋明恩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南川王忍不住大笑起来:“恩儿所言,甚妙!此事,就交由军师去处理!”
谢怀清拱了拱手:“王爷放心,属下这就带人赶往东州郡。”
意料之中,在一番威逼利诱之下,梁渊王答应协助南川王,于东州郡起兵响应。很快,怀平郡陷入三面合围的不堪境地。
为免部署被各个击破,闫松不得不将东西两侧兵力收拢,以集结主力部队对抗叛军,伺机寻求突破口。
又是两天两夜的激战,南川王率军攻城,攻势猛烈。
就在怀平郡即将被攻陷之时,后方突传急报,副将军徐忠从西边率三万军队围攻羊西郡!
好你个庆国公!南川王大惊,留下梁渊王继续攻城,自己率军救援羊西。
趁这个空挡,闫松率残部突破重围,退守蒙城。至此,怀平郡陷落,经历几场大战,朝庭二十五万大军只剩下四五万。
……
前线战事传回京城,宋宜璟大怒,执意率军亲讨逆贼,朝中大臣以江山社稷为由极力劝阻,然而皇帝圣意已决,三天内便集结二十万京军挥师南下。
同时,从北境调遣部分兵力保卫京城。
此时已是七月,一年中最热的时候,加之越往南气温越高,雨水蚊虫等问题随之而来。一路急行军之下,许多士兵因天气炎热、水土不服而病倒。
到达蒙城时,二十万大军减少至十八万。
然而,宋宜璟一刻不敢耽搁,会师之后,立即与庆国公商议作战部署。
另一边,南川王在攻下怀平郡后,原本可以继续攻打蒙城,但在得知皇帝亲征之后,并没有着急进攻,而是以怀平郡为据点,重新部署了兵力。
宋宜璟亲自率军南下,确实是出乎意料,不过,也省去了许多麻烦。倘若能在蒙城取下其首级,北方那群乌合之众不足为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