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不重,但总是让人心里疑惑。
且难以启齿。
如意的神色极关切。
“要不然,奴去请御医来瞧瞧吧。”
他脸上微红,声音低低的。
“不用了,也许就像你说的,只是,只是夜里有些累罢了。”
他也不曾料到,许清焰那样好本事。
着实是将他缠得,每日晨起时,腿都有些发软。
如意却不依。
“奴觉得,这样不是个办法。公子您这些日子以来,不但疲乏困倦,就连饮食也比从前少了,还是该请御医来诊一诊脉才好。要不然,万一有什么病症,岂不是耽误了。”
“你就盼我一点好吧。”
“哎呀,奴不是那个意思。”
顾怜忍俊不禁,连连摇头。
随后才换了正色。
“不必了,何苦去添这个麻烦。”
“可是……”
“我近来独得圣宠,已经足够招人眼红,整个后宫的眼睛,都盯在我们这儿呢。不说旁人,单是太后,明里暗里就对我多有不满了,道是我没有规矩,不懂劝陛下节制。”
他道:“如今我若因一点小毛小病,就请御医,不知背地里又要让人说成多娇气。”
如意噘着嘴。
“还太后呢。上回在桐花台……”
“你不要命了吗,这话也能说?”
“是,奴不敢了。那公子先歇着,奴去小厨房端早点。”
不料顾怜却一同起身。
“我也去。”
“您去做什么?”
“你先前不是说,陛下忙完了政事,要过来一起用午膳吗。”
他扶了一把腰,往外走。
“我去看看,能替她做些什么菜。”
“这些事,您吩咐咱们下人去做就是了,何必亲自动手呢。”
“这你就不懂了吧。”
他看着自己的小侍人,忽而狡黠地眨了眨眼。
“你说,陛下在我们这里,用过这么多顿饭,吃得最高兴的是什么?”
“嗯……仿佛是当初刚入春的时候,您亲手做的那道凉拌马兰头。”
“这就对了。她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但我亲手做的,哪怕是窝头野菜,她也要夸是奇思妙想。”
他不自觉地弯了弯嘴角。
“女人啊,无非就是这样。”
……
许清焰进门的时候,只闻见满室飘香。
“今日做的什么呀?”她随口问。
就见顾怜倚在门边,斜睨着她。
“陛下倒好,一进门只问吃什么。”
“朕是治不好你这个性子了。”
她哭笑不得,走过去将他一拉。
“朕是没问你吗?”
“还真没……唔……”
“满意了?”
唇上温热的触感犹在。
顾怜双唇水润,眸子略低了低。
“光天化日的,陛下也不怕让宫人们看见了。”
“他们见得还少了?”
许清焰随意坐下。
这人给她递了一杯茶,笑盈盈地望着她。
“陛下忙完了?”
“还没有,下午还得接着议事。”
“那怎么这会儿还回来了?拢共一两个时辰的空闲,倒也不嫌辛苦。”
为什么?还不是因为答应了陪他用午膳。
非得明知故问。
许清焰看着这没安好心的人,伸手在他颊边捏了捏。
“怎么,连一顿饭都不想给朕吃了,就小气成这样?”
“别闹了。”
顾怜的脸都被她捏起来。
皮肤原本就白,轻轻一捏,就红一块,粉嘟嘟的,竟有些像小孩子,与他平日里拿捏她的那个模样很不相同。
她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这人立刻拂袖起身了。
“陛下欺负人。”
“你说说,朕欺负你什么。”
“我走了。”
“还真走呀?哪有你这样气量的。”
“和你说笑的。”
他一边往外走,一边回头轻瞥她一眼。
“去给你端菜,堵你的嘴。”
菜陆续上桌。
许清焰看着他进进出出,就忍不住道:“你如今都是顾君了,还亲自做这样的事干什么。”
“陛下不喜欢?”
“让别人看见了,没的要说朕,不体贴自己的男人,苛待了你。”
顾怜停下脚步,睫毛轻眨了眨。
“臣侍反而害怕,配不上这个位置。”
“是不是有人说你闲话了?”
“那倒没有,是臣侍自己觉得,受之有愧。”
他声音低低的:“先前与陛下商定之事,我并没有办成。”
当日,她为了姜雁一事,与他置气,话赶着话,争得不可收拾。
她让他气急了,就说,假如他敢走进桐花台,撞破齐王与禁军统领的密会,便如了他的愿,封他一个君位,让他与沈兰溪平起平坐。
后来的变故,谁也没料到。
她一路跑着赶去,打断了原先的计划,救回他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