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傅听岘微愣:“什么意思?”
简以自知失言,撇开目光,“没什么。”
“说清楚。”
傅听岘心乱如麻,烦躁得快爆炸,索性随意抽一支笔丢到她面前,“好好分析一下。”
就像以往与他一起分析项目数据,评估合作伙伴一样。
再多留一会儿。
简以垂眸,拿起刻着Y的钢笔,忽然懒得再说,直接狠狠把笔摔回他面前,扭头就走:“随你的便吧。”
爱合作不合作,她多管什么闲事。
“......”
笔盖和笔身被砸得分离,傅听岘的心脏也被砸得四分五裂。办公室门开启关上,他耳畔嗡鸣,抬手握住钢笔,攥得生疼。
不知过了多久,他闭了闭眼,随即睁开,拨通内线电话叫郑远进来。
“去查一个人。”
郑特助:“傅总要查谁?”
傅听岘面无表情,“温怡。”
郑远颔首,随即快步离开,去做事。
盖上笔盖,傅听岘呼吸沉沉。
他认识简以快十年,不论她是否爱他,不论他们能否继续走下去,关于她的为人,他百分之百相信。她不会无缘无故说让他对谁慎重的话,所以有关温怡的事,他必须查。
交错的思绪仿佛揭开第一层网,算一算他们别扭开始的时间,傅听岘眸光微动,若有所思......
-
简以还是没忍住,在飞机上无声地哭了一场。
两个半小时后,她抵达沂城。表嫂许柠知道她要来,提早等在接机口,见她一双眼睛又红又肿,什么也没问,只是张开手臂抱了抱她。
“走,先回家休息。”
“嗯。”
不想太过打扰表哥表嫂,简以拒绝了去两人家里住的邀请,于是许柠带她去了另一个公寓,也是两夫妻的房产,正好给简以住,距离近也好照应。
住进去后,许柠本打算带简以在沂城好好玩一玩,不过见她兴致缺缺,便也没勉强。
换了个城市,彻底远离京市,暂时抛开繁重的工作,离开某个人。她疯狂刷剧、吃吃睡睡、昼夜颠倒,过了一个星期,情绪仍是沉闷,好不起来。
直到许柠提着大包小包来到公寓。
“你表哥出差了,我好无聊,今晚就睡你这里啦!”
许柠拿出海鲜拼盘和各种熟食水果,还带了不少酒,“喝酒吗?尝尝我的手艺?”
简以自然捧场,笑着点头:“好。”
小酒鬼许柠深得第八天酒馆调酒师的真传,调出的龙舌兰日出酸酸甜甜,喝几口,微醺宜人。
愁绪绕心头,加上酒精,更加容易醉。
见她放松不少,许柠才开口问:“还是不开心?”
简以脸颊飘红,弯唇,“被你看出来啦?”
“超明显好嘛!”
许柠与她碰了下杯,抿一口酒,“能让你这么烦恼,肯定不是工作上的事。怎么,跟妹夫吵架了?”
“没。”
许柠了然,耸耸肩:“那就是比吵架更严重。”
简以:“......”
“他触犯底线了吗?”
“不不不——”
关于温怡的事,像一根刺一样扎在简以的心里。但即便如此,她也相信,在婚姻存续期间,傅听岘不会跟她有什么的。
他不是那样的人。
她只是不想成为那个阻碍他寻求真爱的人,他们之间怎么也不该走到彼此折磨的地步。
许柠松了口气:“既然不是触犯底线的事,那你有没有跟他好好谈一谈呢?”
简以抿唇,摇头。
“为什么不谈呢?”
“不知道该怎么说......”
追溯到高中,不知应该从何说起。
见状,许柠正色道:“感情的事,外人说不好。我是过来人,或许有过比你更长一段别扭的时期。”
简以小声问:“是你跟表哥分开的那五年吗?”
许柠轻轻嗯了声,眼底浮现遗憾,“人陷在感情和情绪里的时候,容易忽视许多东西。如果有重来一次的机会,我想我不会跟你表哥再错过五年。”
“那时我自卑到了骨子里,只想着不要拖累他,以为他好的心理离开他。但其实,比起拖累,失去才让他更痛苦。”
简以嗓音微哽:“表嫂......”
“和你表哥分开的五年是我无法扭转的时光,那是我永远的遗憾。”
许柠认真地说,“小以,去找他吧,找他说清楚。无论能否继续在一起,都不要给自己留遗憾。”
玻璃杯轻撞,两人将酒饮尽。
当晚,简以睡得很好。积压在心口的石块仿佛一瞬消散,她从迷思中抽离,不愿再逃避。
表嫂说得没错,无论结果怎么样,至少要说清楚。
聚和散,都要明明白白。
第二天,简以收拾好行李,与许柠道别,踏上回京市的路。取登机牌、过安检,她在VIP候机室等待登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