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纪羽没有心情和他开玩笑，“我梦见你杀了好多人，遍地都是尸体，你跨过尸体，站到了最高处，砍下他们首领的头颅。”
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顾灼如坠冰窖，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因为这都是真的，他更不知道纪羽是怎么知道的。
造梦者？还是纪羽在逐渐恢复记忆。
纪羽没有听到顾灼的回答，又自顾自评价，“你看着不像一个杀人魔，至少在我眼里，你不是。”
顾灼心头微颤，不管纪羽记不记得他，对他的评价永远都这么高，他不是杀人魔，却是杀人魔的武器。
从他认识顾灼开始，顾灼就是正义的化身，他在暗处帮助人类，准确说应该是凡人。
“那我是什么？”顾灼很好奇，自己在纪羽眼里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纪羽皱眉思索，“……是一个喜欢吃糖且乐于助人的东西，偶尔自恋又流氓。”
“你下次可以不要说我是东西吗？”顾灼无比后悔在纪羽面前一次又一次强调自己不是人这个观念。
这不就是给自己挖坑吗？
“你不是东西。”纪羽唇角含笑，顾灼愣愣发呆。
“……
纪羽来不及反应，人已经被对方圈在怀里，他能感受到顾灼颤抖的身体，他有些难受，心里闷闷的像压了一块石头。
一支暗黑色的箭突然从暗处射出，这个角度是冲着顾灼去的，纪羽瞪大眼睛，想出声提醒顾灼，紧接着他眼前一闪。
顾灼松开他，左手捂住纪羽的眼睛，转身抬起右手狠狠掐住酒鬼的脖子，声音冰冷嗜血，“想死？”
“有本事你就杀了我。”酒鬼魂体扭曲，眼里的憎恨如同实质，“鬼主不杀你，我亲自动手，当年如果不是你灭我全家，我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顾灼顿了顿，“我什么时候杀你全家了？”
“你当然不记得，你杀了那么多人，你怎么可能记得我是谁！”酒鬼怒吼，声音刺破耳膜直击灵魂，“你杀了我啊，就像当年一样，杀了我。”
纪羽闭上眼睛，听着两人的对话，又想起刚才的噩梦，顾灼杀了很多人。
“我没有。”顾灼反驳，却显得苍白无力，“我从未滥杀无辜，我谨遵主人教诲。”
“主人？”酒鬼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咯咯咯的笑出了声，只不过这声音经过顾灼锁喉的加工变得有些难以形容，“你的主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私自解除你的封印……”
酒鬼声音戛然而止，瞳孔收缩，魂体暗淡了几分。
在他眼前，是一柄通体漆黑的剑，剑虽未出鞘，可散发出来的寒意令人畏惧。
“老大——”
“老大，纪羽，你快拉住他！”
酒鬼回神，突然就笑了，他看着顾灼，笑的更得意了，“对，就是这样，你杀了我。你的主人私自接触你的封印，私自用血液喂养你，他才是整个事件中最大的凶手！”
顾灼已经失去理智，黑色的剑在空中颤抖发出嗡鸣声。
罗莉莉焦急万分，“纪羽，你快拉住他，快，不然他完了，我们也完了！”
鬼主被惊动赶来，听见酒鬼还在不停的刺激顾灼的神经，一掌拍在酒鬼天灵盖上。
从此世间再无酒鬼。
“我动不了。”纪羽不是不想阻止，而是顾灼把他圈在了原地，他出不去，也动不了。
丁一帆原地转圈圈，“有了，你用血，你的血，滴在保护罩上。”
罗莉莉解下腰间的长鞭，长鞭是用鱼的脊椎骨做成，“丁一帆，保护好纪羽，别被伤着了。”
“你也小心。”
纪羽咬破手指将血滴在上面，保护罩消失，丁一帆拉着纪羽的衣服就往顾灼身边靠近。
此时顾灼已经和鬼主打成一片，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原本还很热闹的鬼界此时只剩他们几人。
“顾灼，你脑子抽风了吗？自己什么德行你不清楚吗？”鬼主气的只想破口大骂，“你来就没好事儿！”
“你今天敢把剑拔出来我就让你魂飞魄散。”
“你敢动一下试试！”
顾灼压根不听对方在说什么，双眼猩红，已然准备拔剑。
“艹，矮冬瓜，去把你主人扔他怀里！”鬼主面如死灰，再不阻止，只怕这鬼界就要消失了。
罗莉莉暴跳如雷，“老妖怪你叫谁矮冬瓜。”
“真服了你们三个。”鬼主咬牙切齿，“顾灼，你主人来了！”
刚刚还誓死一战的顾灼瞬间偃旗息鼓，像是犯错的孩子死命把剑往身后藏。
鬼主嗤笑一声，“瞧你这点出息。”
丁一帆小声对纪羽道：“你说，谁让你碰剑了？”
纪羽没问为什么，只是一开口说出来的话好像没什么气势，“谁让你碰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