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羽洗漱完也想睡觉了，自从不上班以后，睡觉成了他唯一消磨时间的方式。
眼皮渐渐下沉，意识模糊，最后陷入沉睡。
顾灼小心翼翼的替纪羽掖了掖被角，起身出门了。
晚上，许愿树没人，顾灼准确无误的找到纪羽捡到的丝带。
上面还有一点灵力残留，过不了多久，这点灵力也要消失殆尽了。
灵力顾灼很熟悉，那是主人的，而纪羽能看到字，他看不到，看来是主人用了障眼法，除了他本人可以看见，其他人一律看不见。
作为与主人签订血契，主人最最最宠爱的佩剑，顾灼当然知道这个障眼法的解决办法。
三两下破解，看清上面的字迹，顾灼眼圈瞬间红了。
熟悉的字迹仿佛又回到了第一次主人教他写自己名字的时候。
一笔一划，极有耐心，就像丝带上的每个字，都能感受到主人在许愿时的虔诚。
顾灼噙着泪对许愿树弯腰，哽咽道：“谢谢，主人，你的愿望实现了，我们也重逢了。可是主人啊，你把我忘了，怎么办啊！”
顾灼坐在许愿树下，像个无助得孩子，手里紧紧攥着丝带，生怕再被风吹跑了。
第一次来这棵树下，不过长了几片叶子，主人哄小孩似的对他说：“这个是许愿树，很灵的，你想许什么愿望都能实现。”
那时候他觉得主人好傻好天真，一棵树而已，不过是人类对美好事物的精神寄托，可他又不好拂了主人的一片好心，就傻傻的闭上眼睛对这只有几片树叶的小苗许愿。
愿望时隔万年，他依旧记得。
“希望主人永远不会抛弃我。”
顾灼仰头看着如今枝繁叶茂的榕树，声音颤抖，“许愿树啊许愿树，你为什么这么灵，如果当初我没有许这个愿望，主人是不是就不会为了我，与三界为敌？”
回答他的，只有晚风吹过树叶发出的沙沙声。
【作者有话说：两章二合一了，对不起啊，早知道昨天熬夜更新了，不知道上架能申请成功，我就是去试了试】
第27章
清冷的月光忽隐忽现，透过层层枝叶洒在地上印出斑斑点点。
道路窄小而笔直，在漆黑的夜里像无底深渊，偶尔有风吹过，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无人寂静的夜晚突然传来脚步声，很轻，像猫咪踩着落叶缓慢前行。
纪羽身穿睡衣，目光呆滞，他走的很慢，像刚学会走路的小孩儿，若顾灼在，必然会发现纪羽被人控制了意识。
路的尽头是一座山，山不高，纪羽拨开杂草，有一条窄而平稳的小路。
他一步步往前走，每一步都不是很稳，摇摇晃晃好像随时都能摔倒。
半山腰的温度更低，纪羽不禁打了个寒颤，呆滞的眼神有一瞬间变得清明，再一看好像是错觉。
杂草划破了他的脚腕，有丝丝血液渗透出来，仔细看就能发现，原本枯黄的杂草渐渐有了生机。
树叶摇晃，杂草随风摆动，他们像是在举行一场盛大的晚会。
一路走来，纪羽的脚腕多了许多细细长长的口子，血液顺着白皙的脚脖子蜿蜒而下，被路边的杂草刮了个干净，只有血迹留在皮肤表面。
山顶边缘是一处无尽深渊，纪羽站在悬崖边，张开双手拥抱晚风，月光倾泻而下，笼罩全身。
他又走了半步，有碎石滑落，然而站在悬崖边的人却毫无察觉，如履平地的继续往前走。
又是小半步，风更大了，咧咧寒风吹起衣摆，露出白皙精瘦的腰，然而纪羽好像没有知觉继续往前走。
大片大片的碎石滚落而下，只要再走半步，纪羽就会掉下去，粉身碎骨。
突然，空气中想起纪羽温柔且淡漠的声音：“你就是这样杀了他。”
寒风突然停了，摇曳欢呼的树木杂草也安静了。
回答他的，只有安静的夜晚，倒更像是一个神经病对着空气自言自语。
“你还想杀了我？为什么？”纪羽没有动，虽然他的意识掌握在自己手里，可腿脚还不能完全听他使唤。
“因为我们是同类，你觉得我该死。”纪羽不需要他的回答，自顾自说道，“虽然不清楚什么原因，不过我们都知道，人类的情绪是很好读懂的，你在嫉妒我。”
顾灼回到民宿发现纪羽不见了，外套也没穿，鞋子也没穿就走了。
民宿只有树妖在，一个人躺床上打瞌睡。
“他人呢？”顾灼拎着树妖的衣领把人提了起来，“说！”
“放手。”树妖眼神冷冽，像是要把顾灼生吞活剥了。
顾灼危险的眯起眼睛，尽管光线很暗，可对他来说足够了。
“双重人格，你不是那老头儿。”顾灼悄悄运起灵力，如果说前面他想不通树妖为什么会杀了自己最爱的人，那么现在他好像找到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