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现在纪羽逆光站在门口，身形与主人几乎完全重合。
纪羽嗯了声，洗漱好就安静的吃饭。
“等会儿先去宋杰母亲家里吧。”早上顾灼已经跟警方联系过了。
“好。”
纪羽抱着宋杰给他的羽绒服，坐在副驾驶，侧着头视线落在不断后退的树上：“我该怎么说，才不会显得那么冷血无情？”
其实，当确定纪羽是他的主人后，顾灼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
他的主人是心怀天下，大爱无疆的人，对谁都很好，也很友善，而纪羽给他的感觉似乎不一样，有时候纪羽表现得太冷漠了。
李叔的死，宋杰的死，纪羽虽有表现难过，也有长时间的沉默，但更多的像是看陌生人离开。
“等会儿我来说就好了，这件事主要还是我来负责的。”顾灼顺手从兜里掏出棒棒糖，“今天是橙子味的。”
“怎么换口味了？”纪羽接过，慢条斯理的剥开糖纸，先是用舌尖碰了碰，让味道在嘴里化开，然后一整颗塞进嘴里。
顾灼余光瞥见纪羽的舌尖，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他轻咳两声：“总是要换换口味的。”
“哦。”
纪羽吃糖的动作在顾灼脑子里挥之不去，理智告诉他，这是主人，有些话不能说，可疯狂跳动的心脏告诉他，如果不趁机温水煮青蛙，以后就很难下手了。
“纪羽！”顾灼将车速降了下来，回头看了眼纪羽的眼睛，“是谁教你这么吃的？”
纪羽明亮如水的眼眸里写满了疑问：“这么吃有问题？”
顾灼转头严肃盯着路前方：“很奇怪。”
一路上，纪羽咬着棒棒糖思考顾灼说的很奇怪究竟奇怪在哪里。
到了宋杰家门口，糖已经吃完了，纪羽抱着羽绒服又把车里的血氧仪带上，送不出去的礼物，希望宋杰母亲能收下。
两人到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十一点，屋里面传来阵阵香味儿，隐隐能听见有个女声在询问：“伯母，你吃香菜吗？”
顾灼抬手，敲了敲门，没一会儿一位头发苍白的老奶奶出来开门了：“你是？”
门口，纪羽手里捏着宋杰的羽绒服，他扯了扯顾灼衣袖，示意不要直接说自己是特殊管理局的，老人家受不了。
“奶奶你好，我们是宋杰的朋友。”帅气逼人的顾灼脸上笑容温和，一下子拉近了彼此之间的距离。
老奶奶眼睛一亮：“小杰回来啦？天天加班也不知道回家。”
气氛一下子安静下来，厨房的女生走了出来：“奶奶谁啊？是不是宋杰回来了？”
顾灼回头看了眼纪羽，握住他的手，鼓起勇气：“宋杰他，宋杰走了，今天我们过来是想告诉你们，他的尸，遗体在公安局，你们可以去领取了。”
锅铲掉落外地，发出碰的声响，老奶奶浑浊的眼睛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色彩，扶着门框慢慢滑落坐在地上。
而宋杰的母亲，在门内听到顾灼的话，直接晕了过去，倒在地上，好在那个女生反应及时没让她的头碰到地面。
“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宋杰。”顾灼弯腰俯身，轻轻扶起老奶奶，“对不起。”
“宋杰他不是不想回家，是他回不来了。”女生喃喃自语，脸上早已布满泪水，“伯母，我们带他回家好不好？”
“外面那么冷，我们带宋杰回家好不好？”
宋杰母亲没昏迷一会儿就悠悠转醒了，她听见耳边的呢喃，抱着她失声痛哭：“我……们带他回家，以后不吵架了，不吵架了！”
第15章
宋杰几乎天天加班，有时候直接住在公司，偶尔回来一次就经常跟家里人吵架。
宋杰母亲常常念叨宋杰快三十的人了还不结婚，然而宋杰脑子里只有事业。
即使把婚期定下来，宋杰也依旧不怎么回家，那个女生是他的未婚妻，两人相亲认识，谈了两年，女方对宋杰非常满意。
宋杰是典型的老好人，偶尔有脾气也只会对家里人发泄，对外人永远得体大方，从不斤斤计较。
对家里人只有在逼婚的时候会发脾气，却也只是声音大了点，发两句牢骚，更多的是宋杰母亲的训斥，还有奶奶在一旁劝解加训斥。
三十一把年纪了，事业事业没有，家庭家庭没有，等老了会后悔的，邻居家的孩子不过二十四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家庭的矛盾是宋杰不回家的理由，工作很忙也是原因之一。
宋杰母亲双眼无神，呆呆的坐在后排座椅，视线不知道落在什么地方，一动不动。
倒是宋杰未婚妻认识纪羽，只是很多话卡在喉咙无法说出口。
奶奶年纪大了，此时懊悔不已，如果他多帮自己孙子说两句好话，也不至于宋杰常常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