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什么事?你干的好事,现在和我装蒜?有种干就有种承认啊!”电话那边池云明扯着嗓子已经喊起来。
池野把电话拿开段距离,“听不懂你说什么。”
“法院的传票,这上面什么狗屁律师事务所,不是你找的?”
池云明终于说出句明白话,原来是有人把他告上了法庭,法院发来传票。
“告你什么罪?”池野把手里的烟撵灭。
池云明那边只能听到一阵粗过一阵的气喘,喘了好一阵,他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故意杀人。”
池野的心“咯噔”一下,当初裴峪舟说要用半个月时间找线索,还说要给他个惊喜,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惊喜?
池野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些年他和池云明关系确实不好,但他从没想过自己的生父会对母亲动手。
他紧紧捏着手机,喉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一下子发不出声音。
风吹着沙呼呼从耳边掠过,电话那边依旧是池云明没完没了的谩骂,说他狼心狗肺,说他不是人,说他忘恩负义,说他不念亲情。
可这一切他并不是知情者,甚至裴峪舟擅作主张向法院递交资料,他都一概不知。
“你到底死哪去了?明天滚回家里来!”池云明的吼声伴着西北风吹进池野耳朵里。
他清了清干涩的嗓子,终于能发出点声音,“所以呢?究竟是不是你做的?”
第40章
和池云明挂断电话, 池野立刻拨通裴峪舟的号码,但直到等待音终止,对方也没有接起。
池野点了根烟, 腥红的光在夜色里骤然点亮, 随着飘起的烟雾忽明忽暗。
他又拨了一次裴峪舟的电话, 响了五六声那边才接起。
“稀客呀,小嫂嫂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那边声音嘈杂,裴峪舟也带着酒意。
“池云明的事, 是不是你做的?”池野开门见山。
裴峪舟轻轻笑了两声, “小嫂嫂消息这么灵通?”
电话里突然安静下来,裴峪舟该是换了个地方, “是池云明给告诉你的吗?”
看来是没错了,池野压着怒火, “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
“都说了要给你个惊喜。”裴峪舟很无所谓地笑了笑, “再说,证据收集齐了,我自然要有所行动。”
“你收集到了什么证据?”池野起初并没把裴峪舟那些话太放在心上。
因为魏勇说了, 录音早前就已经作为证据存过档, 当年这段录音并没起到什么作用,魏勇现在拿出来,就打算骗池野的钱,可没想到却遇到了个冤大头。
裴峪舟:“证据还挺多的, 一时半会也和小嫂嫂说不清,不如开庭时你也去旁听一下。”
“你有多大胜算?”
“多大说不好。”裴峪舟惯用的把戏,又开始打起太极, “但我这个人,没把我的事不做。”
池野手里的烟燃到了尽头, “你最近哪天有时间?我想见见你。”
“巧了,最近都挺忙。”裴峪舟这话,从尾音里都透出一股欠揍的劲儿。
“你到底什么目的?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把池云明送进监狱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池野终于还是压不住了。
虽然他并不可怜池云明,但于他来说只是点头之交的裴峪舟,没必要为他做到这个份上。
而且更奇怪的是,作为受害者的亲生儿子,裴峪舟找到证据根本没通知他,就连资料递交法庭也没告诉他。
之前还扯什么要帮他,鬼才信!
电话那边沉默了好一阵,裴峪舟才缓缓开口,“其实之前我就和你说过,今天就再说得直白点,小嫂嫂,我喜欢你,从那天在电梯里共处一室开始,我就已经喜欢你了。”
池野心里一阵阵犯起恶心,“你有病吧?我再和你说一遍,我跟段泽燃不可能离婚,你也不可能有任何机会!听懂了吗?”
裴峪舟在那边笑起来,“别着急呀小嫂嫂,咱们慢慢走着瞧。”
“不用瞧,即便退一万步讲,我真和段泽燃怎么样,也不会选择你。”池野把话说得很绝,也很清楚,“如果你告池云明真是打着这个小心思,那我劝你撤诉。”
“哦……”裴峪舟拐着弯拉了个长音,“小嫂嫂今天找我是为了让我撤诉?难道你不恨他吗?他可是亲手杀了你母亲的人。”
池野死死捏着电话,感觉胸口像被人压了块石磨盘,堵得他喘不上气。
“你确定想让我撤诉?”裴峪舟又问了一遍。
“我……”池野自然是想让当年还他母亲的人得到惩罚,“我是说,你如果是对我有什么心思,才去做这件事,那是没结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