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你走吧,我再睡会。”池野垂下目光,装作无事发生,被子一卷,人就陷了进去。
段泽燃坐在床边没动,池野死死闭着眼,依旧能感觉到落在头顶的视线。
鼻息间充满淡淡的木质香,是段泽燃身上的味道,只是刚刚被子蒙得太死,他现在快憋得无法呼吸了。
池野热得身上开始冒汗,在他真觉得自己快要受不了时,身边的床垫向上抬起,接着是一声轻一声重的脚步缓缓向门外走去。
轻轻的关门声响起,段泽燃终于走了,池野把被子挑开道缝隙,凉丝丝的空气灌进来,他用力深吸一口。
池野掀开被子,小偷似地瞄了一眼,确定周围是安全的,这才卸掉全身戒备。
段泽燃背上的疤该是这几年手术治疗留下的,看模样挺触目惊心。
池野一时没了睡意,躺在床上开始胡思乱想。
手机进来条微信,他抓过来一看是毕知时。
知了:怎么样?昨晚春宵一度了没?
野还行:靠!我昨晚给他打电话你怎么不拦着点?
野还行:我都说什么了?没丢人吧?
知了:……
知了:我给他打的。
池野登时从床上弹坐起来,因为酒劲还没完全消散,他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接着是一阵略带点恶心的头晕,但这并不影响他给毕知时打电话。
那边很快接了起来,还没等毕知时开口,池野先压不住火气嚷道:“你他么有病吧?干嘛在我喝多的时候给他打电话?”
“诶,我可是作为兄弟帮你,你怎么还骂上了?”毕知时语气很是不服,“你昨晚喝酒是为什么?不就是因为他吗?还跟我扯新品的事,不还是他吗?”
池野吸了下鼻子,昨晚上他就记得和毕知时一直聊段泽燃,但聊什么不记得了,“我和你说你也不能把他弄过来啊。”
“哎呀,活得真实点吧,你还是忘不了他。”毕知时这话一出,池野也沉默了。
“我先表明我的态度,”毕知时在电话那头又开始了说教模式,“单从段泽燃的人品来看,我肯定不支持你们和好,可是作为兄弟,我又不想看到你再回到七年前。”
池野轻轻“啧”了一声。
“但你已经吃过一次亏,这次怎么也得学聪明点,我跟你说啊……”
“打住打住,”池野听不下去了,“您别在那帮我瞎操心了,也别再帮我擅自做决定,成吗?”
“成。”毕知时终于闭上嘴。
“行了,先这样吧。”
“那你俩……”
“我俩什么我俩?”池野有点不耐烦,要是昨晚就知道电话是毕知时打的,他怎么也不可能放得那么开,“我被你害惨了反正。”
“哦……”毕知时似乎参透了点什么,“那不挺好吗?”
“闭嘴把你!”池野直接把电话挂断。
昨晚那些事他都不敢再回想,太过疯狂,估计是最近自己憋坏了,现在还觉得腰上酸疼,大腿使不上力,不过段泽燃技术确实比以前好了一大截。
他抓抓头发,觉得脸颊发热,屋门被轻敲两声,随即便被推开。
段泽燃打开房门,就看到池野盘坐在床上,头发乱得像鸟窝,上身光着,眉眼间似乎还带着抹春色。
“呃……”他一时哽住,“我做了点早餐,听你没睡。”
“啊,刚接了个电话。”池野忙扯过被子盖在身上,“你、你不是去开会了吗?”
段泽燃站在门口,围裙下是一套丝质睡衣,“时间还早,出来一起吃个早饭吧。”
“哦。”池野答应一声,没挪地,段泽燃也算识趣,转身离开卧室。
池野从卧室洗漱完出来时,就看到餐桌上摆了两个煎好的鸡蛋,段泽燃在厨房盛粥,屋子里飘着股淡淡的奶香味。
他没拄手杖,端粥过来时跛得有点厉害。
池野走到厨房,“我来吧,你先去吃。”
“冰箱里没什么东西,我煮了点牛奶燕麦粥。”段泽燃没让池野插手,“你家里胃药没了,我一会让小曲送过来点。”
池野跟在他身后出了厨房,“不用那么麻烦,楼下就有药店。”
段泽燃走得很慢,薄薄的衣料遮住他身上那几道疤,但领口的位置还是隐约能看到。
池野坐在他对面,搅动着热气腾腾的牛奶粥,味道很香。
“怎么?不和你胃口?”段泽燃见他搅了半天却压根不动口。
池野抬头打量段泽燃,这人脸上、表面和七年前真的没太大变化,可这七年,他应该过得也不容易吧,“你身上的疤,是手术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