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饵(427)

沈桢莫名其妙回他:她不是走出阴影了吗?

廖坤又臊,又骚,语出惊人:她亲口讲,不舍得我。

宋黎九死一生,差点下不来手术台。

廖坤没少跑前跑后,打点安排。

尽管冲沈枕的面子,宋黎也门儿清,可女人在鬼门关闯了一遭,又受了情伤,一个温暖她的男人正好出现,当然弥足可贵了。

宋黎喂完奶,接起电话,声音疲惫得不行。

“我记得你大姨在婚姻介绍所是头号媒婆?”

“可不。”宋黎骄傲,“十个红娘,我大姨坑的客户最多。”

沈桢一愣,“坑?”

“婚介所嘛,雇几个俊男美女当招牌,忽悠你交钱呢。入会费,介绍费,VIP费,哪个环节不收钱?我大姨是那片地界的业绩王,专门杀猪。”她蓦地领悟,“你从长实辞职了?”

“我没——”

“投奔我大姨混相亲界?这行赚多少钱取决于你在相亲市场什么档次,我大姨手头有ABC三档,A档基本是托儿,B、C档是真货,以你的条件...”宋黎沉浸式分析,“A档你悬,我求大姨帮你分B档吧。”

沈桢瞪大眼,“B档还用求?我条件差到这地步了?”

“你二婚啊。”宋黎撇嘴。

“我二婚吃你大姨馒头了?”她怒火滔天,“绝交!”

沈桢关机,靠着椅背生气。

一直沉默的陈翎忽然笑出声,从储物门抽出一瓶牛奶,“脾气这么大。”

她拧开瓶盖,灌了半瓶,“三叔,我离婚是因为男人出轨,不是我的错。”

沈桢唇角有一滴奶渍,她无意舔掉,恰巧被陈翎目睹,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我知道。”

“但何伯母和江伯母都抓着这点不放,好像我有天大的过错。”她直起腰,一本正经,“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

陈翎指节叩击着方向盘,“有人介意,有人无所谓。就像有人喜欢玫瑰,有人却厌弃它的刺。但不可否认,玫瑰很美丽。”

沈桢偏头,注视他,“三叔,你的解释好浪漫。”

他笑意深浓,“是吗。”

“你不是不解风情的男人啊。”

陈翎侧脸极为英挺,淡淡嗯,“分情况。”

空旷无人的公路,突如其来一剂天光劈开云层,如瀑布直射而下,灼白的闪电逼至眼底,巨大的雷声席卷楼厦,此起彼伏的爆裂声。

沈桢瑟缩一抖,下一秒,男人潮温的掌心捂住她耳朵。

“别怕。”

她世界一片天昏地暗,唯有耳畔属于男人的喘息,低哑,雄浑,磁性。

湿漉漉的空气涌入车厢,搅着他的气息。

时轻时重,炙热绵长。

第171章 生死关头

“三叔,你抽烟吗。”

男人掌心贴着她耳朵,常年训练射击和格斗,磨砺出深浅不一的茧子,蔓延在她肌肤。

像桑叶枝,缠缠地流连,环绕。

“偶尔。”他顿了顿,“夜晚伏击罪犯,困了提神。”

陈家的男人烟酒应酬,瘾头都大,陈翎嗜好最少,烟酒基本不沾。

所以他皮肤年轻,也清爽,即便风吹日晒,照样不显老,不显粗糙。

“怪不得,你没有烟味,一点不臭。”

他闷笑,“是吗。”

窗外电闪雷鸣,三千二百米的公路,杳无人烟。

他捂得严实,车门紧闭,沈桢听不到任何雷响,逼仄的空间里,全部是他甘冽好闻的柠檬皂角味道。

没有木调香水,没有啫喱,清清净净无杂质,一丝厚重的男人味。

“是不是要下大雪了?”

陈翎望向无垠的旷野,“或许是雨夹雪。”

今天,委实邪门,空荡得诡异。

平时在197国道附近,猎鹰和山鹄到处飞驰,极少连一只鸟也没有。

陈翎踩油门提速,“坐稳。”

沈桢老老实实束紧安全带,这条公路衔接197国道尾段,在两省交界区拐弯的空隙,突发山体坍塌。

大量泥石流毫无征兆倾泻而下,陈翎紧急刹车,仍旧迟了,铺天盖地的泥沙黄土混合着碎石坠向玻璃,沈桢从未经历过这么恐怖的场面,抱头蜷缩。

“三叔!”

歇斯底里的喊声,被淹没在呼啸的崩塌中。

三秒,两秒...

遮天蔽日的乌黑,车顶,引擎盖,轮胎,泥土堆积半米之高。

“下车——”陈翎解了沈桢的安全带,拉住她朝后方空地狂奔。

四周是爆炸一样的轰隆,公路大幅度震动,林道摇晃,如同在深渊之下,瓮中捉鳖的窒息感。

陈翎原本有充足时间逃生,奈何沈桢累赘,风暴像一股开闸的洪水,一刻不歇地追剿,逃脱无望,他胳膊用力一搪,将沈桢推出危险区。

“趴下!”

她机械般听从他的命令卧倒,大约是这场塌方卷起的飓风,虽然风眼聚集在上空,低处的风浪寥寥无几,也爆发毁灭一切的惯性,那阵俯冲的力量撕扯她的衣服,她的头皮,似滚烫的火钳,所经之处荒芜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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