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彪形大汉掂量着棍身,“你得罪谁了。”
陈崇州笑了一声,漫不经心的懒散,“要不,你明示我?”
小平头大吼,“三虎,揍他!”
他略眯眼,摸清了来头。
秦国栋是90年代末倒腾“串儿”买卖发家的,几十块钱的革子,当几百块钱的牛皮出手,鹿茸,灵芝,犀牛角,用便宜货代替,客户一般是土大款,暴发户,真正的名流不卖。巅峰时期,秦国栋名下有一家占地70亩的造假工厂,相关部门罚他多少次了,屡教不改,罚得没赚得多,这行暴利。
干不清不白的生意,肯定要养一批地痞,在外头平息,封口。
三虎那时,是秦国栋身边最得脸的保镖,银瑞集团洗白上市后,他也金盆洗手,给秦国栋的小蜜开车。
偶尔有摆不平的局,三虎也出头。
陈崇州有数,自己黑了秦国栋,他咽不下这口气。
早晚,要做个了断。
他有一搭无一搭敲击门扶手,“赵虎,对么。”
下一秒,利落一跃,抄起后座的网球棍,腿一踹,撞翻了撬车门的小平头,小平头脚下一滑,掀出半米。
三虎恼了,举棍对准挡风玻璃狠狠一戳,刹那,碎碴乱飞,车也震得颠了颠。
陈崇州反锁前后门,联系郑野,他没接。
此时,郑野已经拐弯,驶入A座,隔着漆黑的甬道,2栋前的空地传出激烈打斗声。
他一眼认出打得最生猛的三虎,那一棍子,玩了命似的,砍在陈崇州的肩膀。
郑野骂了句操,大奔没停稳,直接往下跳,“崇州遭埋伏了!”
车上坐着的仨公子哥,一个比一个有背景,省里的大院子弟,生性好斗,被这一幕刺激得热血沸腾,跟着郑野下去,搬出后备箱的家伙什,蹿进混战里。
秦国栋的意思,见点血,教训一下,别闹大,好歹顾及陈政的势力。
基于此,三虎没下死手,花架子的招数居多。
他没料到,陈崇州有点腿脚功夫,长相斯斯文文,像个油头粉面的病秧子,力气不小。
他带来的人,还吃了亏。
十点四十分,保安队巡逻,三虎眼见情势不对,准备收场,被郑野堵在了中间。
那群公子哥,平时养尊处优,动起手不含糊,三两下把小平头他们铲了。
陈崇州倒在车旁,浑身冒冷汗,他伤得不轻,一碰胳膊,脸煞白。
他咬了下牙,“骨头裂了。”
郑野扶起他,塞车里,“我警告过你,不要算计秦国栋,那是老地头蛇了,陈渊跟他结了梁子,都只搞他的下属,不搞他,你有陈渊的资本硬?”
陈崇州没吭声,倚着靠背,微微战栗。
郑野咂舌,“陈二啊陈二。”
为沈桢挨了板砖,家里的正主儿,非醋翻天不可。
这回,瞧他和倪影,怎么交待。
第47章 控制
陈崇州做完手术的第四天,廖坤让沈桢去一趟医院,没说具体事儿,只说再不去,来不及见最后一面了。
电话里,气息悲怆虚弱。
沈桢想起昨晚李惠芝看电视,家属捅伤大夫的新闻,匆匆开车赶到医院。
在楼下的花店订了一个花篮,一位中年女士在扎花圈,廖坤这节骨眼又打电话催,她一慌张,拎着花圈冲进医院。
廖坤走出大堂,冷不丁吓一跳,“你盼我死啊。”
她才发现,这是花圈。
“我拿错了...”
“这能拿错?”
他推搡沈桢,“得了,先上楼,反正是花。”
“你没被捅吗?”
“我招你了?”廖坤气得冒火,“陈主任挨打了,骨裂。”
廖坤知道,如果直接说陈崇州,她不可能来。
果然,沈桢平静得不带感情,“你叫我干什么。”
“银瑞的蒋梅,太平会所,有印象么?”
她一怔。
廖坤扶了扶眼镜框,“陈主任和秦国栋有合作,为这茬,他单方解约了,秦国栋赔了一大笔投资,陈主任也没赚,他那块工程,全打水漂了。秦国栋报复他,雇人堵他,下手挺黑的。”
他手舞足蹈,“陈主任牛啊,一挑六,愣活着!但凡他手软了,今天你这花圈,没白买。”
分明是陈崇州无情,抹掉一切干脆抽身,连相好一场,都不承认。
其他男人打一巴掌,喂一颗甜枣,他喂十颗。
就算补偿,也补过头了。
沈桢逼着自己遗忘,疏远,他却反反复复,续燃她心底快要熄灭的火苗。
“你露个面,也算还他这情分了。”
“倪影没在病房?”
“去巡演了,陈主任没告诉她。”廖坤停顿了一下,“没法告诉,毕竟你引起的。”
沈桢蹙眉,“不能编个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