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词预感不妙,着急地看了余浕一眼,余浕抬手猛地打向心慈的手,一条水线将诏安猛地扯到结界之内。
诏安惊魂未定地望着还蹲在那里的心慈,听到余浕说:“他想弄晕你。”
她眼中就算蓄满了泪水也看不到一丝光,张了张唇却被泪水浸湿:“为什么要这样。”
心慈的手背被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他站起身,走向结界:“诏儿,我不会半途而废的,我一定能成功的。”
诏安不可思议地摇头:“你真的疯了。”
“只要你活着,疯了就疯了。”他说完再次看向余浕和云词,那眼中都是阴狠。
“你要做什么!”诏安朝他喊道,“心慈哥哥,你不要再杀人了求求你了。”
她说完便哭的肝肠寸断:“停手吧。”
诏安想站起来,但是脆弱破败的身体早已经透支了,她伏在地上,看着心慈全身黑雾缭绕,他手中的长笛再一次发出了尖锐的笛声。
余浕沉心给云词疗伤,听到这个笛声,抬眸透过已经破了一个大洞的屋顶,能看到上面乌云密闭,星辰瞬移。
他神色凝重起来:“他打算用全皇城的人献祭了。”
诏安手紧紧地握着,脸色灰败。
“心慈哥哥。”她无力地喊着,手死死地抓着地面,想要爬出去将她的心上人抓回来。
云词缓过来几分气,望着诏安,声音虚弱地朝余浕说:“不能让他成功,我自己疗伤,你去阻止他,要不然温酒和怀钰就出不来了。”
“好。”余浕握了下云词的手就飞离出结界,手中的力量直接袭上心慈。
心慈被打成一道黑气,但瞬间又出现在其他地方。
他已经完全疯魔了,双眸赤红:“没有人能阻拦我!你也不行!”
他再次吹响手中的笛子,尖锐的笛声操控着那些遍布整个皇城的黑气,黑夜之中响起了人痛苦嚎叫的声音。
狂风席卷着整个皇城,本来繁华的都城似乎一夜之间成了鬼城。
余浕和他对立而站:“强行献祭只会让这里的一切都摧毁包括诏安。”
可是心慈已经听不进去任何话了,方才的献祭的阵法失败,眼前只有这一个办法能成功启动聚魂阵,就算是他死,也必须做到。
他吹着笛子,口鼻都流出了血却像是没有知觉,等他看着所有的黑雾都往这边聚来形成一个漩涡,摧毁着整个城市。
余浕双眸一眯,手一抬杀意成万剑,从四面八方刺向心慈。
心慈没有躲,他唇角是诡异又兴奋的笑,等他被余浕强大的力量刺的唇角溢血。
余浕就看到他身上的黑气骤然变红,四周的黑雾像是寻到了追随者,飞快地往他身边聚过来。
他知道心慈是利用他这一杀助自己化成鬼煞,那些厉鬼会将他吞噬。
到头来他打算用自己的魂飞魄散来开启聚魂阵。
眼见那汹涌恐怖的黑雾要涌过来,余浕迅速地划破自己的掌心,在半空迅速地化成一道镇魂符,符篆光一亮,他还未念符语。
半空响起了心慈撕心裂肺的声音:“不!”
余浕看着那些黑雾没有袭上心慈,而是如同奔流的瀑布倾斜入洗梧宫之内。
整个洗梧宫都迸发着金色的光芒,余浕能看出这是超度的阵法。
他的心跟着一颤,同心慈一般义无反顾地飞入被黑雾笼罩的洗梧宫。
黑暗之中,云词耳边是无数冤魂的哭泣,她隔着阵法朝坐在阵法中心的诏安说:“你别怕,我能留住你的魂魄,我师尊会让你起死回生的。”
“不用了。”她唇边是虚弱的笑,“让我长存十六岁吧。”
云词瞳仁微动,强撑着笑:“偷吃了一碗长寿面,应该是十七岁了。”
诏安眼睛弯起来,点了点头,将脖间的玉坠扯下放到地上:“姐姐,若是有人说你眼睛同故人很相似,就把这块玉给他看看吧,你告诉他,我过得很好。”
她说完手交叠在一处,安心地闭上眼,一身嫁衣在光芒之中格外的耀眼。
云词不忍地闭上眼,手艰难地抬起,只需要等所有的黑雾进入就可以落阵了。
诏安也会被那些黑雾啃食粉身碎骨。
她鲜血淋漓的手飞快地结成阵法,刺痛的眼睛望着天边全部涌过来的黑雾,等看到突然出现在阵法中心的心慈,她心里一骇,看到最后的黑雾落下。
云词没有任何犹豫,飞快地将手中的阵法推出,沉声道:“镇!”
她拼尽全身的力气,但是在阵法之内的心慈护着诏安,怒视着她:“放肆!”
他一挥手那些黑雾在猛烈地挣扎着,云词的心神被阴气重震,撞飞出去,余浕将她一把抱入了怀里。
她抬头,看到黑暗之中他冷峻的模样,感觉一直空空如也的心口,似乎有什么在凌乱地跳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