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如月把他拉到窗边,想让他看这些如火般烈焰的云,但是再次抬头看,却已经没了痕迹。
“没看到什么啊。”诸桀揉了揉眼睛。
她把他推开:“已经过去了,我刚才算了下时间,很有可能是她生了。”
诸桀听到这个,睡意一下就没:“那跟余浕说一下啊。”
他说着就要往隔壁去,但是走到门口脚又收住:“你确定吗?”
莫如月也没亲眼看到什么,其实也不是很确定。
“不确定。”她如实说。
“那要是不是这么办?”诸桀看余浕从外面回来就没出来,之前还失魂落魄的。
莫如月摇头:“先说,不是再商讨。”
一时也只能这样了,诸桀敲了敲余浕的房门:“余浕,我们有事跟你说。”
但是屋内没有任何声响。
诸桀又是敲了几下,见门不开,直接将门推开,但是推开门屋内只有漆黑,还有地面杂乱的酒坛。
屋内空无一人,空余酒香。
“人呢?”诸桀有些担心。
“去找找吧。”莫如月有些不放心,正想出去找,就看到半空出现一行字。
本君已回虚仑。
他们看完那行字,也着急忙慌地往虚仑山去。
但是余浕并没有离开南海,他一个人走在漆黑的街道上,浑身都是醉意,猩红的眸子看着高挂于天的明月,只觉得亮的刺眼。
他将手中的酒壶丢向那高空的月亮,最后只听到瓦片碎了一地的声音。
余浕看着那零落的酒坛碎片,冷笑了声:“真没用啊。”
也不知道是说他自己,还是那个没砸中月亮的酒坛。
他一个人往前走,酒意在身上发酵,脚步虚浮踩在一堆碎片之中,脚掌被尖锐的碎片刺破,他也像没有知觉,麻木地走着。
余浕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是不想呆在有她气息的地方。
但是这个地方何处没有她的气息,客栈之内是她和他暧昧相拥的地方,长街之上她还扯着他的手路过一个个摊位。
她高兴地喊他余浕的声音,还在耳边响着。
可如今他们已经是陌路人。
余浕孤身一人往海滩之上走去,他坐在海浪之中,看着浪潮在月色之下微波粼粼。
他掏出新的一坛酒,仰头灌了干净,他本就不爱碰酒,今晚却不知道喝了多少,意识已经不是很清明,本以为酒能忘忧,但是他脑海却不断重复她说的那句对不起。
心里的怒火似乎被酒引起,烧的他身心具焚将手中的酒坛直接丢进深海之中。
他双手一指,本来还平静的海浪顿时掀起了巨浪,慢慢地汇聚成云词的模样。
他拳头死死地握着,被酒精麻痹的意识让他此刻只认为云词出现在自己眼前,眼睛要渗出血来般猩红,质问着:“你又来做什么!又要来玩弄我吗!”
但是‘她’没有回答。
“还是来可怜的我的。”他咬着后牙,恨不得将她吃了,可是回应他的依旧无声。
余浕混沌的意识像是反应过来,‘她’的冷漠和随时会离开。
便像是疯了一样,猛地起身跌跌撞撞的走到去,语气和缓了几分:“色色,你现在跟我走,我就原谅你。”
他伸手想将她抓住,却只抓到一片虚无。
他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都是湿漉还有鲜红的血,根本没有她的痕迹。
余浕僵了许久,才自嘲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余浕,你真的疯了,才会相信她会跟你走。”
“她多么狠心的人啊,你怎么敢痴心妄想。”他盯着手中的水痕,鼻尖酸涩,隐于黑暗的眼眸湿润到盛不下两行湿热,轻喃着,“余浕,你怎么敢想。”
他彻底没有念想,也失去了所有的力气,闭上眼任由海浪将他卷进深海之中。
只有深海之下没有她的痕迹了。
余浕的意识被海浪和酒意一通裹挟,彻底醉倒了。
等他再次醒来时,已经躺在海岸上,天色微亮,星辰暗淡,昨夜的种种都在消失。
他手揉上宿醉的脑袋,看到自己手腕上的姻缘契绳,眸光没有任何的波动,伸手隐去便坐起来,就看到自己腿上正抱着一个毛茸茸的小家伙。
他愣了下,伸手将抱着自己腿的小家伙拎起来,发现是蜃林那只爱吃麻辣兔肉的大熊猫,只是他缩小了很多。
蜃林消失,它怎么还在?
大熊猫睁开眼,看到他的脸就叫了起来。
“你喜欢的那个人,我不认识。”他说完把它丢在一旁,起身看向水天交界初升的太阳,眼中也不见任何暖色。
也没有丝毫地留恋,打算飞身离开,但是大熊猫可怜巴巴地抱着他的大腿,又是叫了几声。
余浕居高临下地看它,最后还是没有管,任由它抱着,自己迅速地飞离此地,直接往虚仑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