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却说,他是她的人。
他,可能会成为她的人吗?
“你还愣着做什么?现在就出发啊。”
潘五紧紧攥住拳头,抬眼看向那个女人,她的脸颊绯红一片,正抱臂倚着门框,丰满红唇泛着抹柔和的光。
如果他的人生还能有些不一样,哪怕仅这么一次,他好像也愿意去做些什么,改变一下。
不管这个结果,是好,还是坏。
他的人生已经烂透了,就算会成为下一个程渡,又怎么样呢?全当是场解脱吧。
他走过去,第一次拉起她的手。
女人看着他那双攥着自己的手,遒劲有力,她感受到潘五手上布满枪茧的粗糙,微微皱了皱眉。
“走吧,大小姐。”
女人听到他说这话,终于舒展眉头,得意的笑了。
·
苏韫亭真正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
阳光洒满整间病房,他拿手挡住额头,等慢慢适应了强烈的光线,才睁开眼打量了一圈房间。
病房里空荡荡的,没有半个人影子。
他挪动了下枕头,缓缓坐起来,开始沉思。
昨晚他好像做了个梦,梦里秦展出现在病房,还躺在他旁边,还亲了他,絮絮叨叨说了半晚上的话。
苏韫亭揉揉眉心。
他性取向好像一头撞上南墙的牛,充满破罐子破摔的美(致)感(郁)。
“向晨?卫向晨?”苏韫亭扯着嗓子喊了两声,肚子开始咕噜咕噜抗议起来。
是的,他饿了。
病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秦展那张凌厉没有任何缓冲线条的脸闯进苏韫亭黑沉的瞳孔。
房间里突然变得异常安静。
掉地上根针声音都能扩大几倍的那种安静。
苏韫亭心里大喊一声卧槽,原来昨晚不是他在做梦,秦展真的来了!
“咕噜~”
饥肠辘辘的肚子打破了这种尴尬的安静。
苏韫亭脸蹭地红了。
“老秦,我……饿了……”
秦展眉眼间忍不住笑意,提着食盒走过来,把盖子打开,依次把饭菜端出来放在床头柜上。
“哟呵,清炒笋丝、醋溜小白菜、番茄炒鹌鹑蛋、酱烧肉丝,还有米饭和蛋花汤!”苏韫亭忍不住舔了下嘴唇,毫不吝啬夸奖,“老秦,你可以啊,弄来这么多好吃的。”
“快吃。”秦展将一次性筷子掰开递给他,“吃完,我们就得上路了。”
苏韫亭边夹菜边点头,“我睡多久了?现在几点?向晨他们已经出发了吗?”
“昨晚就走了。”秦展坐下来,回道。
“走了?”苏韫亭夹肉的筷子一顿,“那我们怎么追上他们?”
“他们走水路,我们走陆路。”秦展从食盒里拿出个不锈钢勺子,舀一勺蛋花汤送到苏韫亭嘴边,“多补充蛋白质。”
苏韫亭一口含住汤勺,将蛋花汤咽下去,面露疑惑,“老秦,你在滇缅边境线待过,你分析分析,塔寨公安局为什么至今无法破获上月初发生的那起杀|人|碎|尸|案?”
“这是塔寨公安局的事情,不归深夏市公安局管。”秦展又往苏韫亭嘴里填了勺蛋花汤。
“你不觉得奇怪嘛?明明河道上这么不安全,却只有一艘公安警务船在河道上巡逻。”苏韫亭塞进嘴里一口米饭,“总觉得有问题。”
“当然有问题。”秦展抬头,那双浅色眸子盯着苏韫亭,“历史你上学的时候学过吧?往上追根溯源你就会发现,高山、原始森林、湍金河、没有任何一个省能比得上滇缅地形的复杂程度。建|国|以前滇缅是中|国|与外部世界联系的唯一运输通道,一直存在大量偷渡、走|私、贩|毒,禁而不绝,直到现在仍旧防不胜防。经常在这条线上走的人,身上没几把|枪,早就不见人了,要么横尸荒野被野兽吃的尸骨无存,要么麻袋一装碎尸沉江。这里每年输入的警力都会在短时间,牺牲的牺牲、失踪的失踪,禁|毒任重道远,不是说一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就能解决的,甚至可能需要几年、几十年,牺牲很多人,而那些牺牲的警察,他们也有家人,有爱人,可能还有孩子,但还是义无反顾的来到这里。一两个月破不了案,这不是他们的问题,即便破了案子,追查缉凶也远比其他地方更难,很可能杀人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组织,有枪甚至可能还有炮。你懂吗?”
“男儿许国,实乃幸事。”苏韫亭放下筷子,起身抓起衣服套上,“你当年也这么做了,还做的很好不是吗?我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