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写的好几个感叹号,标题清一色的加粗红色,街头小报的艳丽质感,钟意饶有兴趣站在路边看完整篇报纸,她在一个犄角旮瘩的地方找到了有关结婚对象的详细消息。
挺小的一块版面,就写了三行字。
性别:女
年龄:二十多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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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意笑了下,把报纸拍了一份给靳宴舟发过去,她好整以暇问,“这是靳总给我的结婚邀请函?”
靳宴舟事先已经同多家媒体打好招呼,结婚当天会单独留出席位供他们拍摄。
谁知街头小报不讲道理,为了报纸销量胡编乱造。
这是钟意第一回 踏进香港这片土地,可能因为这儿是靳宴舟小时候的故土,所以她踏入这片土地的时候心绪格外复杂。
不远处何仲薇正给女儿买冰淇凌,这回虽然是因公出差,但她也把自己女儿带来过劳动节假期,小姑娘一路上嚷嚷着要去迪士尼买星黛露。
她在路边招了一辆出租车,司机摁下计价器,米粒好奇往窗外看,她却发现钟意目光还在盯着那张报纸。
“路边小报,十条有九条都是假的,剩下一跳也是碰运气猜对。”
路途实在乏闷,何仲薇抽出一张拿来看,边看边吐槽,“要我说这婚期就不对,他给的说法是某日在香港分公司清洁工误在靳宴舟垃圾桶里拾一张碎纸片,上面刚刚好好就写了这个日子。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就不许是公司的文件日期吗?”
何仲薇是个再理智不过的人,她连连摇头,“这些爱情小报真是无聊,还以为人人都是恋爱脑吗?”
钟意顺势问:“那薇姐你觉得婚期是那一日?”
“我猜应该是个黄道吉日,至少是找大师算过。”何仲薇话题转过来,“香港不是有个黄大仙能通灵?我要让他算一算我女儿能不能学业有成,事业顺心。”
钟意“啊”一声,低头打开手机日历,一边翻找一边接话,“那我和你一起去,我要让大师替我算算婚期是哪一天。”
“哪有新娘不知道婚期,我结婚那回忙的飞起,又要管酒店订购,又要去选菜品,还有商量宾客名单,挨个打电话去请,一场婚姻结下来差点要累死。”
何仲薇做了个夸张抹脖子的动作:“我那时候就想我这一辈子一定就只结这一次婚。要是再有下次,直接跳到洞房这一步。”
像何仲薇这种中产阶级的婚礼办起来都如此烦心,钟意已经能够预想她和靳宴舟那一场又要花费多少心思,其中的人情往来百般周旋,她早就做足了心理准备。
既然她要站在他身边,和他共享一切资源和财富。
那么同样理所应当的,她也要有不畏风雨的信念。
但没想到靳宴舟轻飘飘将这一切都揽去,他只说一句万事不用担心,这几个月的备婚时间,钟意作为准新娘反而比平时还要安闲几分。
好几回赵西雾瞅着她问:“你是要结婚吧?”
“你是要和靳宴舟结婚吧?”
后来彩排的时候赵西雾被喊过去提前走一边过场,回来的时候她什么也没多说,酸溜溜吃完一整盘醋溜土豆丝,半响说一句,“我也想结婚了。”
钟意那时候在试婚纱,她让设计师把婚纱送进赵西雾的家里。
整件婚纱是复古宫廷的风格,重工刺绣配上纯手工镶嵌的钻石和蕾丝珠串,浮雕般的奢华绚丽,领口处以错落有致的珍珠链条包裹住肩膀每一寸,整件婚纱的精华是领口处悬挂缠绕的那颗蔚蓝色宝石,像海一样深邃的颜色。
是靳宴舟在一位私人卖家手里拍得,这颗钻石有一颗浪漫的名字,叫做“从天而降的真爱”。
靳宴舟听到这个名字的一霎那就打算买定它,他以一个极高昂的售价拍下,事后记者问他是要珍藏还是放入展馆。
靳宴舟对此淡淡一笑,他说,“我要送给我未来的太太。”
婚礼的谣言就这么传出来,钟意伸手抚摸面料,好几个月前她才在设计手稿上见到这件衣服,这下真真切切触感在手心还有点似梦似幻的感觉。
她对赵西雾说:“我真要结婚了?”
赵西雾重重点了下头,计算器要敲烂,和她说婚礼花钱如流水,排面大到惊人,至少要八位数。
今天面对何仲薇,钟意仍然是那句,“我真要结婚了。”
不过她语气全然不同,最近八卦愈演愈烈,她猜测时间要近了,心反而稍稍安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