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意有些费力地仰起头,精致的缎带抹胸长裙,她的肌肤在头顶镁光灯的照耀下莹白如玉,冷冽的面孔多了几分不易折的贵气感,却伸出手臂依偎靠在他怀里。
靳宴舟伸手托住她皇冠,另一只手轻轻揉她脖颈。
“我不会叠星星,但我可以做为你摘星星的人。”
钟意视线无意识放空,她抬头摸了摸冠顶宝石,冰凉沁润的质地,她的一颗心却被烤的火热。
她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见靳宴舟往远处站定,目光打量着她。
他好像极为满意,眉骨微扬,揽过她低头凑近耳边说,“my queen.”
钟意仰头问他:“为什么是女皇不是公主?”
靳宴舟淡笑不语,修长的手指替她将皇冠扶正。
后来某一天,钟意忽然想通了queen的含义。
公主会有骑士,而女皇永远让人拥戴。
那么靳宴舟,此时此刻的你是否对我也有过摇摆?
钟意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储藏室的隔音很好,站在空旷的地方所有声音被隔绝,有一种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感觉。
她踮起脚,轻轻吻在靳宴舟额头。
而他此刻也低头配合她动作,低眸俯身好像在为她臣服。
钟意心陷没下去。
她伸出手臂环住他脖颈,靳宴舟也顺势揽住她的腰,将她抵在展览台面上细细地亲吻。
光滑的大理石质地,靠上去的时候只感觉到生凉,高开叉的裙摆受不了这样的折腾,蜷缩着卷成一团,露出笔直细白的小腿。
靳宴舟哑声唤她:“意意。”
钟意轻轻嗯了一声,支起上身要去看他。
一双干燥的手掌遮住她眼睛,全部的光亮被夺走,黑夜里的喘息声愈发分明。
靳宴舟漆黑的眸深沉地看着她。
她漂亮、聪慧,通透,像一块没被开发的璞玉。他只是稍微这么打磨一下,她就已经焕发出不俗的光华。
就像花园里精心栽培的那株山茶花,靳宴舟扪心自问:你舍得拱手让给他人吗?
答案只用一秒就在脑子里成型。
靳宴舟舌尖抵了下下牙,忽然扯了下唇,摘下腕骨的佛珠,干脆扔到一旁玻璃窗。
他气息沉下来,唇齿流连贴着她颈线,故意贴着她耳边说话。
“你要的答案,我明天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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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钟意而言,有一线生机,总比什么都没有要来得好。
作为这场宴会的主人公,她不好平白无故消失太久,回去的路上钟意在想,倘使她真能顺利和靳宴舟一起出国,那他们的生活会是什么样的呢?
是否生命里不会存在流言蜚语,不会有各种各样的因素牵绊。
他们相爱,只是作为靳宴舟和钟意相爱。
她发自内心地想要和靳宴舟谈一场爱,哪怕时间有限度,哪怕结局早就注定。
那顶华贵的皇冠被钟意收进保险箱,她找不出一个合适的理由戴着它出席。
今晚的惊喜宴会已经足够出格,她可以勉强借用宋枝意的名头解释,却无法让自己名副其实以主人的姿态出现。
而靳宴舟自始至终没有出现在人群里,他做事向来熨帖,端一杯伏特加淡淡倚在长廊下看月色,等人群的喧闹褪去,他再在无人的深夜静静拥吻他的爱人。
他办这场宴会的理由也很简单。
一年独一次的生日宴会,宋枝意有,钟意也要拥有。
他没有穿越过去为她弥补缺憾的超能力,那就在当下,让她不留遗憾。
生日宴会最后一个环节是切蛋糕。
钟意作为寿星要执刀,在切蛋糕之前大家起哄要她许愿,二十岁的蜡烛被点燃,一片明亮的光里,钟意心意微动。
她闭上眼,许了一个愿望飞快睁开眼。
蜡烛吹灭的一霎那,赵西雾神秘兮兮凑到她身边,“我知道你许的什么愿望。”
钟意微微一笑:“愿望嘛,就是要许永远无法实现的那种,给老天爷找点事做。”
宴会厅里放起了施特劳斯的《蓝色多瑙河》,明快而富有弹性的节奏,身着燕尾服的少年弯腰伸臂,向光彩夺目的少女发出第一支舞的盛情邀请。
钟意也在被邀请之列,会场中央明光瓦亮,她是这场宴会的主角,却不想成为众所瞩目。
于是她摇摇头:“不好意思,我不会跳舞。”
这种场合讲究的就是体面与优雅,不会跳舞的理由虽然拙劣,但是绅士礼仪不会允许他们继续纠缠。
可偏偏一场宴会里总是有一两个难缠的角色,也许是觉得她脸皮薄,也许是真心想要与她跳一支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