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目微红,眸中难抑的情绪横冲直撞,浓黑之中,有着隐藏不住的欲。
他闭目,仓皇将这些情绪尽数压下,才抬起步子,跟在章遂身后,与他对坐。
酒香绕梁,章遂给依次给两只碗倒满酒,随后自顾自与郁宴那只碗相碰一下,“我听说,你前日也被罚了?”
郁宴端起碗,‘嗯’了一声。
“怎么回事?”
“无事。”
“可我听说,是为了那位新夫人。”
郁宴一顿,脑中不受控制想起方才,她面若桃李,轻柔的声音吐出的那句“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是。”他感觉自己声音不受控制发着颤。
章遂抿起唇。
沉默许久,他才压低了声音开口,“郁宴,你实话告诉兄弟,那日你说的女子,是不是就是那位夫人?”
作者有话说:
是不是呢,郁侍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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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你心悦我……想要我,是不是?◎
皎白月色映在对坐的两人身上, 与昏黄烛火相对,半暖半暗,似是盖了一层轻纱, 将郁宴此时的面目掩藏起来, 模模糊糊, 看不真切。
他握住酒盏的指尖泛着白, 似要将其生生捏碎。
“郡主身份尊贵。”他的声音干涩道:“不是我可以肖想的。”
章遂闻言,点了点头,“你明白就好, 我见你今日跟夫人走的近些,当你是兄弟才提醒你。咱们这种身份,娶个清白的丫鬟已经算是好事了, 那些个主子与我们不同,他们拿我们当个还算顺眼的玩意儿, 高兴了对你好, 不高兴了,就能让你丢了命。”
他又喝了口酒, 叹气道:“云泥之别, 逾越不了的。”
云泥之别。
就算郁宴心中早已明白, 也依旧被这句话刺伤双耳。
那件他被天下人唾骂时没有后悔, 被追杀即将死亡时没有后悔的尘封往事,在这一瞬间, 却突然涌上一些悔意。
若是没有那件事, 若是他还是那个身份……他与她之间, 是不是就不是云泥之别了?
章遂看不出他平静面孔下的真正情绪, 举起碗来, 对他努嘴, “喝啊。”
他仰头灌下一碗酒,舒爽的发出一声气音,随后用衣袖擦擦嘴,又说:“既然不是夫人,也没见你平日和哪个女子走的近,到底是哪家的女子?往后赶上咱们休沐,你可得带我去瞧瞧。”
郁宴也饮下一大口,这酒性烈,他喝得又急,甫一灌进胃里,就如同将他五脏扔进烈火,炙烤的他有些难受。
他开口道:“……没有女子。”
“嗐,半月前还问我怎么跟人家赔礼道歉呢,如今怎么就没了?”他狐疑道:“莫不是上回,人家没原谅你?”
郁宴依旧沉默。
郁宴的沉默,在章遂眼里,大多都是默认的意思。他自觉自己食言,这好好的喝着酒,戳什么人家的痛处,他举起掌,往自己脸上轻轻扇了下,“是我不好,咱不说这些不高兴得了,来,喝酒!”
郁宴摇摇头,学着他的模样,也囫囵灌下一碗酒。
两人喝到夜半,章遂觉得尽兴之后,才摇摇晃晃出了院子。
郁宴没有出门相送,他倚在桌前,难得染上些醉意。
他在迷蒙中提起头,透过不大的木窗,望见满天星斗。
……
“郁侍卫,郁侍卫……”
郁宴睁开眼。
平日清晰的五感变得模糊,他望着眼前淡蓝帷帐,辨不清今夕何夕。
有沁人的幽香自身侧传来,不等他去分辨清楚,耳侧有又一声轻唤,“郁侍卫……郁宴。”
郁宴认得这个声音。
他身上僵硬,双手双脚仿若千斤,他驱使不动四肢,只能转过头。
轻罗帷帐,青灯银烛,一个女子正躺在他身侧。
她生的极美,乌黑发丝散在身侧,藕色领口稍稍敞开,露出里面如雪般的肌肤。
那双琉璃一般的眼睛晶莹透亮,黑色瞳仁中,倒映着他如今的模样。
她凑得很近,几缕发丝自她肩头落下,砸在他的胸膛上。像是只小手自他心上轻挠,很痒,却总是挠不到实处。
他听见自己低低‘嗯’了一声。
她又问:“你那日回绝赵月儿,只是因为,与她素不相识么?”
郁宴不受控制的,几乎没有犹豫的吐口而出:“不是!”
“那是因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