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跑进了一个山洞。
山洞中有一个昏迷的人,那人一身黑衣,看模样只有十二三岁,是和他一样的年纪。
荣晋之想,自己应该杀了他。
自己应该杀了他。
他缓缓举起刀……
“咚咚咚。”
荣晋之骤然自回忆中惊醒。
他心有余悸的看了看四周,见是书房,才松了口气。
门外的敲门声还在响。
他伸手,抹了一把额头细汗,开口问:“何事?”
吴二的声音自外传来:“王爷,夫人说要见您。”
第30章 第三十章
◎她今后,便要——训犬!◎
安也推门而入时, 荣晋之正在伸手正冠。
他书桌上摆着一方小铜镜,时常被他把玩手中,没事便照上一照。
见安也来了, 他收起铜镜, 笑道:“安儿怎得来了?”
他眼中布满血丝, 眼下还有些乌青, 看模样,像是夜里没怎么睡过。
安也晃了晃手中的碧色茶壶,“这茶我喝着不错, 想着拿来给晋郎尝尝。”
其实是她差小桃去库房随意找的。
荣晋之接过茶盏,一饮而尽,“确是不错。”
“来我这里。”他撩开盖在腿上的衣袍, 朝安也招手,示意她坐到腿上。
房中龙涎香气交缠而来, 安也却未动, 她将茶盏放在桌前,拿起砥石, 缓缓转动研墨。
“我给晋郎研墨。”
荣晋之摆手, “不必, 我现下不写字。”
“回府之时听闻赵家小姐来此, 让你给打发走了。”他看着安也,语气轻飘飘的, “我竟不知, 我的安儿, 还有这等本事。”
安也手一顿, 意味深长道, “晋郎不知道的, 还多得是呢。”
她语气轻柔,带着一股勾人的意味,听在耳旁人耳中,似是在调笑。
荣晋之被她说的心痒,刚回府时那股疲惫也渐渐消了去,轻笑道,“那你给我说说,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晋郎日后便知晓了。”安也在桌前绕了半圈,自他对面坐下,“我来找晋郎,确是为了一件事。”
荣晋之心情尚佳,便点头,“你说。”
“是赵月儿之事。晋郎如今在朝中有些人脉,能否给她安排一下,送进宫去,做个女官?”
荣晋之端起茶盏,放在唇边,闻言疑惑问道:“她先前构陷过你,你为何还要帮她?”
“她如今名声不好,赵家已然将她舍弃,竟要让她嫁于一个鳏夫。同为女子,我了解她的苦楚,自然能帮则帮。”
荣晋之慢条斯理喝了一口茶,“可我听说,她是来找郁宴的。”
安也点头,“一个女子,若不是实在无路可走,也不会抛去脸面,去寻男子成亲。”
“安儿还是这般良善。”荣晋之放下茶盏。
他面上的笑容消失,眯起眼,“你此番前来,到底是为了赵月儿,还是……郁宴?”
房中的空气突然停滞。
“晋郎这话是何意?”安也抬起头,与荣晋之目光相接。
荣晋之屈起手,指尖在桌前轻敲,没有回答,只是道:“郁宴既受了伤,不若我给你换个护卫吧。吴二武功不算差,他如何?”
安也的脸慢慢冷下来。
“晋郎……这是怀疑安儿?”她声音中满是不敢置信。
荣晋之没有说话。
安也双手转成拳,猛地站起,声音却如杜鹃泣血,“好,既然晋郎不信我,那我今后再也不见郁侍卫便是!若是下次再遇到太子,为了清白,直接抹了脖子便罢!”
她白色苍白,似是失望至极,直接转身,疾步走出书房。
吴二守在门外,见她红着眼出来,连忙垂下头,当自己是个没有耳朵的木桩子。
他这几日都是犯了什么邪乎,怎么总是遇到这种他不能听的事啊?!
安也推门时用的力气很大,但走出几步,她便不留痕迹的放缓了步子。
她自心中默数。
一。
二。
那声三还未说出,便听见房门再次响动,荣晋之大步追来,仓皇抓住她的手。
“……我并未此意。”荣晋之忍了忍,话说的艰难。
安也被他拉的转过身,她垂着头,眼中泪水将落未落,“那你是何意?我已在你府上,你竟是连身边的侍卫,也要怀疑么?”
这话问的荣晋之哑口无言。
他如今,已经将这朵全京城最艳丽的花种在自家院中。安也这般爱他,连父母之仇都可以不在意,想来除了他,也不会再有旁人。
……他如今,确实做的过了。
但若是要他道歉,却也是个没面子的事。
见荣晋之不说话,安也甩开他的手,转身欲走。
“等等!”荣晋之再次拉住他,终于道:“是我多疑了。”
安也停住脚,听他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