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巧合,到底是运气太差,还是她作为虐文女主的命运使然呢?
沉默良久,她手掌使力,在面上狠狠一抹,随后睁开眼。
什么狗屁命运,她是安椰,她不信命!
天色渐晚,那位名叫铃阑的医女期间来送了一次晚膳,只停留须臾,便又退了出去。
她比包扎时表现的更谨慎一些,安也本想同她问一问郁宴的伤势,她却只是摇头,表示她也并不知晓。
越是如此,安也就越是担心。
郁宴上次的伤还没有好彻底,如今竟又受伤了。
似乎从她遇见他开始,他就总是一副伤痕累累的模样。
这个人,那里是什么凶名在外的修罗,分明就是个不知道爱惜自己的大傻瓜。
直至夜半,周遭窸窸窣窣的声音消弭殆尽,只余夜莺吟唱,安也实在担心,左右睡不下,便拢衣下榻,自窗前落座。
郁宴虽看着清瘦,全身的肌肉却是不少,他身体好,应当没事……吧?
可他又跟夏国皇帝是十年的私怨,万一,万一那夏国皇帝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趁机把郁宴给折磨的只剩一口气,那可怎么办?
安也的脑中闪现出无数先前看到过的古装剧受刑片段,心惊肉跳。
她再也坐不住,朝着一旁的封紧的窗前走去。
“……郁宴?”
夜半更深,钟伦府上仆人不多,她门口的守卫大多都是他麾下士兵,如今早便睡做一团,发出一阵断断续续的鼾声。
安也的声音不大,大多是用气声所喊,她心中慌乱,便下意识想要去叫郁宴。
夏皇应当不会将他们关在一起,郁宴又受了伤,她这样叫,他定然是听不见的。
她心中清楚,可就是这样喊了出来。
一声过后,安也收声,吐出一口浊气之后,刚想再坐回去,却不料薄薄窗纸之后,竟忽而传出一声短促的“嗯”声。
安也愣在原地,猛地转头看向窗纸,“……郁宴?!”
“嗯。”又是一声回答,郁宴的声音更清晰了些,“郡主,我在。”
安也更愣了,若不是她听得真切,险些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他的声音不大,甚至连外头那些鼾声都比不过,却是清晰又坚定。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怎么样?身体还好吗?他们有没有对你用刑?有没有打你?”
这一连串的问题问的郁宴一噎,他沉默一瞬,这才轻声回答,“我没事,他们没有对我如何。”
顿了顿,郁宴似是有些踌躇,之后才道:“我……担心郡主。”
安也闻言,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随后伸手去推窗户,这窗和大多普通门窗并无不同,是两扇窗,往外推开的类型,安也用了些力度,木窗却纹丝不动。
安也这才回过来神,想来也是,钟伦不可能这样不谨慎,既然要看守她,必然要找人封窗的。
还未想出法子,却见门窗自外向内稍稍一动,随后郁宴的声音传来:“郡主,退后。”
安也松开按在窗前的手掌,向后退了一步。
木窗‘咔嚓’一声响,随后被人自外掀开,露出一张削瘦的脸。
夜色浓暗,郁宴又着了一身黑,他浑身清冷,似与夜色融为一体。可那双注视着眼前人的双眸中,却盛满化不开的柔和。
安也双眼重新亮起,她看着窗外的男人,刚想上前,却见男人如轻燕般轻轻一跃,飞身踏入房中。
“郁宴!”安也上前一步,猛地扑到男人身上。
郁宴被她一撞动也未动,他一手安稳接过安也,一手又将打开的木窗重新合上。
窗外的鼾声顿了顿,似是有人听到动静醒来,万籁俱寂,一声过后再无其他。那人四处看看,又打了个哈欠,顾不得疑惑,又重新睡去。
安也起身时并未掌灯,房中昏暗,安也浑身一紧,将自己缩在郁宴怀中,等那阵鼾声重新响起之后,她才放松下来,闻着那股只属于他的花香,抬起头,又与他贴近了些,柔柔道:“你是怎么过来的?”
她这次的声音放得更轻,只余轻柔的气音响起,气息顺着张合的双唇喷洒在郁宴胸前,郁宴身上微僵,他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抱着安也,抬步往房内走去。
虽已关上了窗,窗外的冷风却还是会透进来,郡主衣物单薄,若是染上风寒,可就不好了。
第80章 第八十章
◎郁宴,我爱你◎
木窗合拢, 房中没了月光照耀,越往里走,就越是漆黑, 浓稠的夜色几乎将周围的一切都遮盖掩埋。
这可黑暗对于郁宴来说却不算什么, 他早已习惯于夜色中前行, 步子走的极稳, 不出片刻,安也就被他安然放在床头。
等安也坐稳,他才摊开手掌, 露出掌心紧攥的两只耳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