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再高高在上,她的发丝染上他的气息,他在拥抱他的月亮。
他哑着声音道:“属下也是个男人。”
她是他的爱欲和渴望,他又怎么可能控制的住?
安也一怔,这才察觉出这具她贴紧的身躯此时滚烫如火。
她心跳徒然加快,在这寒冬之时,房中的气温却是忽而闷热起来,让她生出一层薄薄细汗。
“你想要吗?”她轻声开口。
安也没有什么婚前守贞的观念,她也有欲望,她爱郁宴,就自然想要和他一起做最亲密的事。
不等郁宴回答,门外忽的响起一阵脚步声响。
两人对视一眼,皆是一怔,郁宴竖起耳朵细听,忽而皱眉道:“有人进了客栈。”
不止是一人,是许多人。
他听到兵甲和马匹的声响。
郁宴起身,自窗外往下一望,月光之下,有不少穿着兵甲的人包围住客栈,他们手中拿着特征的长枪,似是训练有素的士兵。
安也跟在他身后,咬着唇担忧道:“是不是钟伦发现了什么?”
郁宴摇头,“看他们的样子,不似要抓人,倒像是在此守卫。”
正说着,有脚步声自楼梯由远及近,郁宴拿起不歇,将身子贴在门前,细细听着外头的动静。
那些人途径二楼,没有停顿,又接着朝楼上而去。
有零碎的语句被郁宴捕捉进耳中,片刻之后,他才重新将不歇放在桌前。
“无事。”他说,“是来投宿的公子哥。”
怕是有权之人养出来的贵公子,随行带着不少守卫。
听他这样说,安也这才松了口气。
她担忧道:“客栈中鱼龙混杂,一直在此也不是办法,我们得早些找个合适的院子。”
郁宴点头,他的声音沉静,带着安抚的意味,“郡主不必担忧,属下会尽快去寻。”
安也拉住他的手,“我们明日一起去。”
被人突然这样一搅,房中原本的气氛消失殆尽,安也后知后觉的有些尴尬,她拉着郁宴重新坐在榻上,将他的长臂放在自己肩头,随后靠在他怀中,轻声说:“我想找个大点的院子,比你先前在大堰买的那间大一点就好,最好有两间卧房。”
夫妻之间都难免会吵架,安也想着,若以后有两间卧房,她跟郁宴吵架,一时生气将郁宴踢出卧房的时候,他也能有地方睡。
“院子最好空旷些,你喜欢种花是不是?到时候专门划出一部分区域给你种花,院子里香香的,肯定很好看。”
她畅想着以后的美好,不自觉笑起来。
郁宴原本还有些拘束,被她语气感染,也慢慢放松下来,低低应了一声,“嗯。”
他心中满足,像是充斥了整个世界,满足的像是要满溢出来。
“我记得你包裹里也有种子,是什么花?”安也转头问他。
“忍冬花。”郁宴轻声道。
“你是不是已经藏了很久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发芽,到时候种在院子里看看。”
“好。”郁宴心中平静。
群主永远也不会知晓,他那包忍冬花种子,是为了在他死后和埋葬在他尸骨之上。
他孑然一身,身负孽债,生来什么都没有,死后也带不走旁的。
一丛尸骨中开出的忍冬花,是他为自己找好的归宿。
不过,现在不需要了。
他心有牵挂,颠沛流离十年后,遇到了他的郡主。
“你不要一直听我说,你有没有什么打算?”安也和他依偎在一起,满足的闭着眼,又说。
“郡主喜欢,属下就喜欢。”郁宴没有什么想法,和郡主待在一起,他便已然满足。
“那你说,等我们稳定下来,要不要做个小生意?我会做糕点,我们开间糕点铺子好不好?”
郁宴摇头,“属下又怎能让郡主劳作。”
他顿了顿,又说,“属下想去参军。”
“参军?”安也一怔,“为何?你今日不是已经拒绝了钟伦吗?”
“钟伦的副将太过显眼,怕是今后要随他一同回京。属下想在此地衙门领个差事,大夏国境如此,属下无法坐视不理。”郁宴生在大夏,他无法眼睁睁看着这个国家千疮百孔。
“那你要小心些,我有些担心……”
安也的话没有说完,郁宴却是懂了,他低声道:“十年前认得我容貌的人不多,这处偏僻,不会有人识得属下。”
这里是边境,那些宫中的旧人该是不会到这处来访。
若是来了,也没关系。
郁宴不想再躲了,他想要堂堂正正的活在郡主身边,至少,不要让她再跟着他东躲西藏。
“好。”安也点头,“那你要小心些。”
“嗯。”
房中安静片刻,两声呼吸声彼此交缠,桌前烛火轻轻爆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