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翾亲她的脸,然后又退开一点,保持刚刚的姿势,“你的喜欢怕是哄我的。”
相思叹气,故意道:“是,就是哄你的,因为你是个傻子。”
李文翾掐她的腰。
相思那里有痒痒肉,浑身都扭动起来,最后忍不住笑了,抬头轻轻亲了他一下,“好了,你别闹。”
李文翾把脑袋埋在她颈窝,又是舔又是咬的,“真的喜欢吗?”
相思也不大明白他这莫名的问题到底哪里来的,她掰着指头算了算,若自己不算喜欢他,大约全天下就没有人对他算得上喜欢了。
或许他只是好奇,她有多喜欢?
又或者只是想反复听,他这个人向来过分。
相思闭上眼,被他的牙齿咬得微微发痛,想起刚洞房的时候,比起后来,他应当算是很小心了,可对相思来说,还是很过分,那时候觉得害怕,常常躲他。
他就问她:“不喜欢吗?”
相思沉默片刻,只是摇摇头,又羞赧,觉得他故意取笑她,因为她大多数时候的表现,实在谈不上不喜欢。
她是很久很久之后才知道,他是真的怕她不喜欢。
那时她觉得荒谬,因为明明自己的喜欢显而易见。
但大约反复确认恋人喜欢是一种通病。
相思睁开眼,搂住他的脖子,沉默安静地亲吻他,然后低声说:“喜欢,再问打死你。”
李文翾终于觉得舒坦了。
回程的路上,一路走官道,水路和陆路交替行进,相思每到一处驿站都会给夭夭和阿鲤写一封家书。
虽则夭夭和阿鲤都说不在意,可大抵她和阿兄都没有父母缘分,因此她更害怕孩子觉得没有得到父母的爱护。
她偶尔也会想起父母,其实就算他们尚且还活着,她也不见得能多见几面,大抵离别才是常态。
有时候她觉得自己的名字就不大吉利,没有离别,何须相思。
人生总是常相思,长别离。
她很想念自己的父亲和母亲,可是已然永别了。
于是相思执笔写下一句:相思长别离。
随手写完就扔在了一旁,临启程的时候她又看到,上面的“长”被涂抹,替换成了:相思无别离。
字迹一般无二,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自己改的,可她一看就知道是阿兄,毕竟她的字是他教的,这么多年,她写字都没变。
可她记得,自己分明告诉过他只是缅怀父母。
片刻后,她忍不住笑了声。
他总是这样的。
固执地想要把一切好的东西都给她。
哪怕只是一句感慨,都想换成祝福还给她。
——但愿相思,再无别离。
相思无声应他:知道了。
好像接住了他沉甸甸的喜欢,她又如何能不爱他。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