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些时间就好了。”林欢颜抽抽噎噎地说,“我这几天已经很努力地在适应你离开后的生活了。”
程煜捏住她的下巴:“所以总是往外跑是为了适应我不在的生活?”
林欢颜可怜兮兮地点点头。
他叹口气,将人牢牢按进自己怀中,低声:“傻瓜!”
真的是傻瓜,就这样一个傻瓜,明明舍不得他离开还是要说你走吧,我会乖乖等你回来的;就是一个傻瓜,明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还是忍着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囧样;就是这样一个傻瓜,让他只想不顾一切,什么机会,什么前程,他什么都不想要了……
程煜觉得心头重得有些呼吸不过来,眼眶发热,只能用唇碰碰她的耳廓,吻了又吻,满腔的爱意不知要如何表达出来,好像所有的语言都不足以表达出内心千万分之一的感受来。
他吻她耳廓、吻她沾了泪水的眼睛、吻她哭红的鼻头、吻她因为强忍哭泣轻颤的嘴唇,隔着一层肌肤吻她被掩盖的、跳动的、鲜活的心脏……
爱/欲/爱/欲,因爱而生欲,也因欲而生爱。爱和欲好像无法分家,爱极时会生出欲,生出的欲也在诉说着无限的爱意。
那些不知该如何诉说的感情都融化在一个一个吻中,他反复触碰,触碰到她颤抖的身体,仿佛触碰到她因他而震颤的灵魂。
林欢颜攀着他、缠着他,像是竭尽全力攀延树身的藤蔓。
大树任她攀延,想让自己成为她最坚固的支柱。
林欢颜仍旧没忍住自己的泪意,特别是在对方几乎毫无保留的情况下,那些支离破碎的呜咽声更加难忍。
她用手抚摸他被汗打湿的发尾,他前几日刚剪过头发,发尾处被发型师剃得有些毛刺刺的,鬓发也比先前短了许多,更衬得五官凌厉,唯独看她的眼神温和似流淌的春水。
这个角度其实观察的不够细致,她拍拍他的肩膀,小声:“想换个位置。”
“嗯?”程煜疑惑地抬抬眉,旋即反应过来,轻声笑,“上面?”
林欢颜点了下头。
程煜掐着她的腰换了个位置。
林欢颜在这方面还是偏内敛,极少尝试这种,因此也很困难,等成功时额上都冒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她伏下身子,一只手的手肘撑在他的胸膛,另一只手去触碰他的脸庞,从眉眼落至下巴,反反复复,不厌其烦,总觉得这样便能将这张脸彻彻底底地刻进自己的脑海。
一想到很快她就要隔着屏幕见这张脸了她就想哭,只能装作凶狠地在他耳边警告:“你去了国外不准看别的美女!不准随便跟人说话!也不准随便给人联系方式!”
程煜看着她,笑:“还有呢?还有什么要求?”
“每天不管多忙都要好好吃饭,不能敷衍对待自己。”
“这话应该得我说的吧?”
林欢颜瞪他:“不管!还有,你每天都要给我打电话,有空的话要视频。”
他满口应下:“好,还有吗?”
“唔……”她略略思索,“暂时还没想到其他的。”
“好吧,那你慢慢想,想到了再告诉我。”程煜看着她低声叹气,抬手抚摸她的后脑勺,“那我对你也有要求。”
“你说吧,作为公平的交换,只要你好好听话,我也会听话的。”
程煜动作缓缓,说话声也缓缓:“我不在,你一个人要好好吃饭,周围有几家餐馆的卫生还算不错,饭菜也可口,我会给你留联系方式,你可以订餐叫餐馆的人送过来。”
“嗯。”
“不能总躺着玩手机,对视力不好。”他说,“不能趁我不在就肆无忌惮熬夜。”
“嗯。”
“还有,最最重要的一点。”他用手背蹭蹭她的眼角,“想我了就给我发信息,有心事就说,不要一个人偷偷哭。”
林欢颜定定地看他。
他又“嗯”了声。
她这才哽咽着说:“可是我现在就很想哭……”
程煜又叹了口气,拍拍她的背:“想哭就哭吧。”
趁他还在,还能这样安慰她。
林欢颜也不想这样的,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这么多的眼泪,可是她就是有些停不下来,到最后索性自暴自弃地在他身前,一边哭一边崩溃地问他:“我上辈子怕不是一个水龙头精吧?怎么,怎么就停不下来啊?呜呜——”
“你是水龙头精的话那我是什么?”程煜说,“水管?水龙头精配水管,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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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几天水龙头精没再哭过,安安静静地帮着他收拾行李。
她将他的衬衫都熨平整,然后叠进行李箱中,再然后是一些必备品,都一一放好。
最后放进去的是一本相册,里头塞满了他们的合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