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欢颜已经不知道是自己的问题还是他的问题了,在此之前,她一直以为男生对那方面的需求都是很强烈的,她的前任曾经为了达到目的,反复给她洗脑, 说——
“男生喜欢一个人自然是很想跟她亲近的。”
“你见过哪对情侣谈恋爱只是牵牵小手, 抱抱就得了的,总会更近一步的。”
“你要是真的喜欢我, 就不会这么不情愿。”
……
诸如此类的言论很多。
更甚时他说:“林欢颜,你对我这样抗拒,总让我觉得我是变.态, 我想跟自己的女朋友亲近难道是错吗?你为什么总搞得我有罪一样?”
那时的她没法堪破那些他藏在言语背后真正的目的, 他装得脆弱, 摆出受害者的样子,她也真觉得是自己有问题。
可直到跟程煜在一起, 她才知道并非所有男的都是那样的,他会尊重她的意愿, 做任何事前都会先征得她的同意,只要她说一句不,他便会止住自己的脚步。
他让她知道两个人在一起并非只是为了身体上的交流,两个人即便躺在一张床上也可以是纯睡觉的。
出神间,唇别人不轻不重地咬了下,程煜抵着她的额头,瓮声瓮气的:“跟我接吻这么没意思吗,怎么总是走神?”
关于接吻走神这个问题,他好像已经提过好多次。
走神并非出于她的主观意愿,呼吸被掠夺,神思陷入迷蒙的状态时,她的脑子总会无法自控地想到很多事情,其实大多还是跟程煜这个人有关。
他们在一起时她总无意识地将过往的那个程煜和现在的他做对比,他不明白她的心意时她的喜欢是只她一人的较量,那份爱意可以随意加减,可变成两个人时,这场喜欢就成了一场博弈,两人处在同一个天枰上,她的爱意太满太重,天枰已经单向倾塌,所以她总需要不断寻找他爱她的证明,以此让天枰可以保持平衡。
可即便如此,她对他的喜欢还是不断在增加,他看向她时她欢喜,他对她笑时她欢喜,他说爱她时她欢喜,她每天都在欢喜,欢喜的同时也满心忐忑,像口袋里装满糖果的小孩,喜滋滋地想与全世界分享她的欢乐,又怕下一秒糖果就会被人抢走。
她的这些心思都无法对他说,她太贪心,她什么都想要,要他整个人都只属于她。
林欢颜定了定神,将视线放在眼前的人身上,程煜唇抿着,上面依稀可以看见水光,不知道是她的还是他的,眼尾微微下垂,看起来有些委屈的样子,她对上他深色瞳仁,里头只有她一人,此刻,她占据了他全部的视线。
她仰起头,迎上他的唇,继续与他纠缠,心里霸道地想:不止要霸占他的视线,她还要霸占他整个人。
星火是一触即燃的,上次稍微出格的试探后两人又迅速恢复了内敛状态,但也并非全无改变,至少,那日之后林欢颜睡觉时不再束缚着自己,她对他,多了一分的松弛。
只是,她多的那分松弛成为了他的束缚,叠加在他身上的诱惑越发多,他需要用更大的自制力才能抑制住自己的冲动。
每次夜深人静醒来,看见林欢颜就躺在自己身旁时,程煜都觉得心里被填得很满,但与此同时,他又崩溃地想:为什么恋爱会这么磨人?即便她什么都不做,他都想她想得发狂。
眼下,什么都不做就能搅乱他心的人就揽着他的脖子与他亲吻,睫毛颤抖,舌尖带着生涩的试探钻进他口中。
他动作顿了一瞬,故意不去回应她,她果然无措地睁开眼,茫然地看向他,小声问:“你怎么不回应我啊?”
他无奈低笑,坏心眼地想逗她:“我想你主动。”
“噢。”
她应了声,定定地看了他好一会儿,而后下定决心般又重新将他拉近,唇舌贴近。
他不回应,林欢颜觉得自己像在亲一块带着温度的木头,亲了好一会儿,他还是没动静,摆出副任她宰割的样子,她又睁开眼,对上他带笑的眉眼,里头潮水缓缓涌动。
林欢颜抗议:“我主动了,你就不能……不能回应我一下吗?”
她急得脸色涨红,程煜捏了把她的鼻子,笑说:“我平时亲你时你就是这样的。”
“才没有,我有回应你!”
“不够。”
“什么不够?”
他眸色深沉地看着她,低声:“那样的回应不够,我想要更多,想要你更热烈地回应我……”
话落,他一直支撑的手臂弯下,像是昭示风雨将至,耳畔呼吸声沉沉,他不再克制,潮水将她淹没。
热意烘烤间,林欢颜又开始出神,想起他刚才的话,她不知该如何界定热烈这个词,只是尽最大的努力,学着他那样,也寻到他的耳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