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如玥足足过了半分钟才理好情绪,似笑非笑的,“你如今的胆子倒是大。”
“连这种事都做得出。”
沈星语抬眸看过来,“这是你自找的。”
“我好心提醒你一句,作为上位者,如果不能合理控制自己的疑心,对人命没有基本的尊重,遇见不如意的便是杀,就算没有我,也会有旁人要杀了你。”
盛如玥抚着手上护甲,轻蔑剜她一眼,“你一个种花的,就别教我怎么做事了。”
“我还轮不到你来嘲笑!”
沈星语:“我没想嘲笑你。”
“我虽然不喜欢你做这个太子妃,也讨厌你这个人,但你既做上了,我就希望你能对下位者还有一颗善心,而不是只知道剥削人,这样你的位置才做的稳。”
“呵,”盛如玥揉着脖颈,阴阳怪气的讥讽:“你可真善良!”
沈星语:“我跟你不一样。”
“我是遇上了很多不好的事,吃了一些苦,有很多不美好的记忆,如今的地位也不能跟你比,但我不会让这些不好的事改变我,我依然希望这个世界好,想多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成为一个有意义的人。”
女人清凌凌的眼睛,干净的思想,让人想到山巅终年干净,不染俗尘的雪,盛如玥嘴角的笑僵住。
被她的胸怀一称,自己俗的像牙尖嘴利的小人,一直是她在跟耿于怀。
高下立判。
盛如玥此刻发现,她竟然无比相信,沈星语是真的打算放过她,不追究那件事了。
面色从青到白,珉着唇瓣半天,五味陈杂,不知该说什么,直到曹氏突兀的惊讶声响起,她才彻底回神。
“你竟真的活着!”
曹氏同样写满了震惊,又哇的奔溃,“修儿找了你三年多!”
沈星语淡淡,“夫人弄错了,我是白珍珠。”
曹氏一腔爱意同眼泪憋在脸上,整个人都是傻的,愣愣看像盛如玥,向她求助。
盛如玥摇摇头,“我试过了,连表哥都做不到的事,我也没办法。”
曹氏接受不了这个结果。
他儿子独身守了她三年多,同他们所有人都彻底闹翻,到头来一场空,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修儿?”
“他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样对他?”
“还是你心里怪着我,我可以同你道歉,你别折磨他行不行了?”
沈星语起身,不想再同她掰扯,冷淡疏离道:“您不必再说了,我是妧珍花圃的东家,同镇国公府没有关系。”
她淡淡颔首,转身离开这里,曹氏抓住她的手臂,神情激动。
“你怎么可以这样?”
“修儿等了你这么久!”
“我镇国公府哪一点对不住你,你当着最尊贵的世子妃不做,要去种花做低贱的商贾?”
“镇国公府不缺你那三瓜两枣,要你种什么花,那些都是男子做的事,你不嫌丢人吗!”
沈星语缓慢回身,掰开她抓着的自己的手臂。
“我能种出来最漂亮的花,也能育出来最好的种子,我那花圃一年的盈利能有几万两。”
“卑贱尊贵,各人有各人的认知解读,比起过去像个提线木偶,一切只能听从别人的安排,我很喜欢我现在的日子。”
“怎么就……”
“母亲!”
沈星语偏过头,顾修负手站在园中,面色晦暗不明,也不知是何时过来的,冷声打断了曹氏的话。
“你若是吃饱了便去歇着吧。”
曹氏目光在顾修和沈星语之间转了转,气的胸膛剧烈起伏,盛如玥给她顺着后背安抚,将人拉着离开。
沈星语不想单独同他独处,抬脚往园子外走,顾修脚尖转了个方向,拦在她面前:“跟我去个地方。”
沈星语往后退一步,离开远一点,“不”
“你有两个选择,自己跟我走,或者是我抱你去。”
沈星语知道他这人脾气,跟他拧着来,吃苦的最后还是她,珉珉唇瓣,故意离他一截距离,慢吞吞跟在后头。
“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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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军营,一路皆是对顾修的请安声,顾修附耳吩咐了一声,短暂一柱香的功夫,皇宫大内的五千禁军集中了过来,纵横列队,铠甲银亮,这些是武功最高,军队最好的大庆军队,各个身手绝佳,气势迫人,却齐齐跪在地上,气势震天,而顾修站在台阶上,接受这些人的跪拜,身长玉立,高高在上,宛如神邸。
位高权重这四个字,便有了具体的具象化。
一个男人活到这个份上,风光二字亦无法准确形容这其中滋味。
如果一定要有一句话形容--这辈子值!
顾修没有命令,禁军们便一直跪在地上,顾修拉了沈星语进禁军大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