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他说:“你也别管我是谁,若我没记错的话,这位锦竹姑娘是世子爷的妾室,你却只是个奴仆,怎么敢奴大欺主到动手打主子?”
这话一出,松柏姑姑的气焰也立时落了下来,她瞥了一眼形容严肃的朱倾,纠结再三后还是低下了头。
“是,朱公子。奴婢不敢。”
朱倾也不愿多和松柏姑姑多废话,眉目间多了几分冷硬之色,而他的眸光自始至终都只落在锦竹一人身上。
“你是妾室,不是任人宰割的奴婢,对这类捧高踩低之人不必客气,你可明白?”朱倾笑着对锦竹说。
松柏姑姑还没离去,仍在这两人身后瞪着他们,眸光里好像带着几分怨恨之意。
“那老奴就先退下了。”她咬牙切齿般说道。
朱倾的眼风都没往她身上递过去,只不经意地说了一句:“嗯。”
这可把松柏姑姑气了个够呛,她剜了锦竹一眼后到底是把那些难听的话都憋了下去。
第136章 让我照顾你
经了朱倾这一场英雄救美以后,锦竹的这颗心都难以自抑地颤动了起来。
她不知道等回院子以后面对松柏姑姑,会受到何等的磋磨与谩骂,可这一刻风来风往,她只想立在这廊道上静静地注视着眼前的人。
注视的太久,直到自己的眸子里也盈满了泪花,锦竹才收回了目光。
锦衣的话时不时地回荡在她的耳边,她如今已是叶谨言的妾室了,这辈子与朱倾只有有缘无分。
更何况她身上还压着崇珍帝吩咐下来的重担,还有穷凶极恶的松柏姑姑和如兰姑姑环伺在侧。
她什么都不能做,也不能回应朱倾的心意。
她只是拿出帕子擦干了睫羽上挂着的泪珠,好似没事人一般朝着朱倾展颜一笑,而后便疏离陌生地说了一句:“多谢朱公子。”
她是有意要撇清自己与朱倾的关系,也不顾怀里端着的糕点盘盏有多重,便匆匆忙忙地离开了回廊,只留给朱倾一个决绝的背影。
朱倾眸色深暗地望向锦竹离去的方向,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
去烟明堂送完糕点,锦竹便有些神不守舍的样子,晃荡着要走回自己的院里。
霜儿却唤住了她,笑着与她说:“既是来了,就坐下一起说说话吧。”
不一时,柔姐儿也醒来了,由奶娘们抱着到了正屋,一见霜儿便张手要抱,霜儿便从奶娘手里接过了柔姐儿。
“柔姐儿,别闹。”霜儿沉着脸呵斥了柔姐儿,在她怀里扭动的好似一条麻花的柔姐儿果真停了下来。
只见她眨着忽闪忽闪的明眸望着锦竹,眼里没有半分嫌弃之色,还有几分欢喜的模样。
柔姐儿一眨不眨地望着锦竹,那眼神滚烫的让锦竹心里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霜儿便在一旁替柔姐儿解释道:“她就是这般脾性,估计是随了他爹爹,见到美貌的女子总是挪不开眼睛。”
锦竹赧然一笑,只说道:“这是锦竹的荣幸。”
而且她印象里的叶谨言根本就不是所说的这般“好色”,相反,叶谨言对她和锦衣简直就是不屑一顾。
两人说笑一番后,彼此之间便变得亲昵了不少,霜儿便借此机会问起了锦竹的过去。
锦竹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地说道:“我与锦衣都是官奴出身,进了教坊司学艺后被宫里的姑姑看重,又因琴艺精湛的缘故,便得了陛下的赏识。”
轻描淡写的一番话,把过去十几年里遭遇的磋磨与屈辱统统带过,就仿佛她的过去真如她嘴里所说那般轻易。
霜儿也识趣地不去戳破她话里的掩饰意味,一边逗弄着怀里的柔姐儿,一边道:“我们爷也是个和善的性子,往后你便好好与我一起服侍爷就是了,都是一家子姐妹。”
锦竹忙道不敢。
霜儿见她脸色里隐隐有几分伤心的意味,便忽而将话锋一转,提到了朱倾。
“这位朱公子也是个可怜人,早先年父亲便死了,只有一个寡母把他拉扯到大。却没等到他金榜题名的这一日,也撒手人寰了。”霜儿如此感叹道。
锦竹将这话听在耳朵里,也说不上心情是何感受。想起那人风轻云淡的儒雅模样,背后却怀揣着丧父丧母的苦痛。
她心间涌起了一阵伤心和怜惜,可她很快地又意识到了自己的怜惜没有理由安分,便只能收起了汹涌的心绪。
霜儿说这些话时却是一眨不眨地望着锦竹,见她面色终于有所松动了之后,才似被鼓舞了一般继续说道:“是了,爷也在私下里和我说过,这打着灯笼都找不到朱公子这般人品的公子,如今他官途青云,一嫁进去又是当家做主的主母,上头还没有公爹和婆母,不知有多省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