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开元看了看下面跪着的几人,淡淡开口:“这些便是沈宜乾和沈宜嘉派去射杀皇太女的人,他们被朕的暗卫当场擒获,和沈宜乾、沈宜嘉对峙的时候,沈宜乾和沈宜嘉也全都招了。”
崔灿一听这个却是失了分寸,赶忙跪地道:“陛下明察啊,五皇女沈宜嘉一向不喜争斗,她和皇太女无冤无仇,实在是没有下手的动机啊陛下。”
沈开元料到有些人会按捺不住,她视线扫向了沈宜乾的舅舅王明达,却见王明达呆立在原地,并没有要争辩的意思,这倒是让沈开元没想到,毕竟前几日王明达可是跟着一起在宫门外要去觐见的。
和崔灿一起出来下跪说情的,还有几个大臣,沈开元冷眼扫了过去,开口道:“怎么就没有动机?只有皇太女出了事情,他们二人才有机会入主东宫,况且这些射杀皇太女的刺客已经全都在这儿了,你们还有什么可辩驳的?”
沈开元缓了口气继续道:“那日在南门,沈宜嘉让她的人煽动流民暴起,差点儿酿成大祸,后面沈宜嘉和沈宜乾又派人射杀皇太女,而且都得手了,当时情况危机,若不是大郡主带着羽宁卫赶到南门救人,皇太女早就没了,你们这些人,还有什么可辩驳的。”
“陛下,即便二位殿下有罪,可都罪不至死啊,毕竟皇太女并无大碍,还请陛下开恩啊。”崔灿又接着劝说道。
“并无大碍?皇太女那日危在旦夕,你们这些人,不能替朕分忧也就罢了,如今还要在这里颠倒黑白,皇太女身上重了两支毒箭,全靠大郡主在南门稳定住了乱民,将皇太女带回宫里救治,否则,朕现在恐怕一个女儿都没有了。”沈开元冷冷说道。
“陛下,陛下这是何意啊?”崔灿手都有些抖了,这些天他也听了不少外面的流言,可始终不想相信沈宜嘉已经被赐死了,还是想当面和沈开元要个结果。
“沈宜嘉、沈宜乾大逆不道,谋害皇太女,蓄意挑起城外流民争斗,已经被朕赐死了,不过朕网开一面,允许他们以皇子、皇女的礼仪安葬,这已经是朕最大的宽容,以后这件事,也不用再议。”沈开元厉声说道。
“如何会这样,陛下怎能这样做,虎毒不食子啊。”崔灿说着说着眼泪都下来了,又继续道:“既如此,崔贵妃和王贵妃又没有参与谋害皇太女的事情,陛下又为何将这二人软禁了起来?”
“她们二人作为沈宜乾和沈宜嘉的母妃,难保没有参与这件事,朕衣食上面自然不会亏待她们,只是让她们待在各自宫中度过余生罢了。”沈开元渐渐有些不耐烦了起来。
“臣觉得不公,陛下何至于此啊?”崔灿哭诉不止。
“何至于此?那皇太女就不无辜吗?被自己的亲哥、亲姐派人射杀,差点儿当场毙命,她又做错了什么?此事朕意已决,以后都不用再说。”沈开元冷冷的盯着那几个跪地的大臣,继续道:“至于几位,若是觉得朕薄情,自可以辞官归隐,朕绝不阻拦。”
崔灿没想到女帝会这么说,一时间骑虎难下,另外几个平时和崔灿关系好的官员这会儿早已经后悔了,纷纷俯首跪拜。
“臣等惶恐。”
沈开元冷笑一声,视线扫向崔灿,“崔尚书呢?你怎么说?”
“既然陛下已然言明了,臣无话可说,只有辞官,以证自己清白。”崔灿将官帽摘掉,放在了面前的地板上,直视着沈开元。
沈开元也是冷冷的看着崔灿,崔灿已然是在威胁她了,她们崔氏在北川各地的官吏有不少,崔灿又是他们中官阶最高的,他这一辞官,必然引得不少的崔氏子弟纷纷效仿,到时候朝廷可能会多出很大一部分空缺来。
不过沈开元早就看这些作威作福的世家大族不顺眼了,现在还敢这样当面威胁自己,若是其余的事情,她说不定就忍下了,可这件事事关皇太女,沈开元一步都不想退让,凝眉开口:“好啊,如此,由刑部的两位侍郎共同代理尚书的职责,崔灿,今日退朝之后你便不用再管朝堂的事情了。”
崔灿没想到沈开元居然毫不退让,他不过是想给沈开元施压,可没想到却把自己的官职弄没了,可如果这个时候再跪地请罪,他为官的气节便全都没了,还会引得天下人耻笑,崔灿只得俯身谢恩,“臣,谢陛下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