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们二人跟我来吧。”
翠柳和桃香起身行礼便跟着喜鹊退了出去。
殿里没人后李襄宜拿起玉箸挑起一根青菜放进嘴里,淡淡的几乎吃不出咸味儿,至于那碟子肉满是肥油她实在是下不去筷子,只能就着菜随意巴拉了两口饭便叫人撤了下去。
夜里,李襄宜睡意全无,只能看着床顶发呆,恍惚间她好似看见自己穿着兜衣和亵裤,衣不蔽体地倚靠在床头发呆,白皙的脚腕上带着脚环,一根金链子一头系在脚环上一头拴在床柱上。
她猛然惊醒,幸好眼前只有夜明珠莹莹的光。
这梦,当真奇怪。
第4章
因为夜里反反复复地梦到那个场景,李襄宜整夜都没有睡好,第二日睡到日上三竿才醒。
听到李襄宜的动静喜鹊便过来将床幔挂起,“殿下,您今日怎的起得这么晚?”
“不知为何昨夜一直做梦,睡睡醒醒直到清晨才睡下。”
喜鹊看到李襄宜的脸色大吃一惊,“殿下,您的眼睛!”
“怎么了?”
喜鹊将镜子取来,李襄宜这才看清她眼底的乌青和肿起的眼睛,简直像几日未睡一般。
“奴婢去给您拿个帕子敷一敷。”
用帕子敷了许久总算眼睛是消肿了,只是那眼底的乌青实在是没法子。
“算了,总归今日也不出去,别管它了。”
“今夜奴婢给您点个安神香,想来会好睡一些。”
“对了,昨日那画你记得送过去,再从库房里挑几样一起带过去。”
“是,奴婢记着呢。”
画裱好之后喜鹊便带着两个小太监将准备好的礼物一起送去了大皇子暂住的宝华殿,刚到殿外便被一个太监给拦下了。
“这位公公,我家主子是襄阳公主殿下,这是公主特地为大皇子准备的礼物,还请公公通报一声。”
那小太监打量了一番喜鹊,“原来是公主身边的喜鹊姐姐,你在这稍等片刻,奴才这便去通报。”
“劳烦公公了。”
喜鹊就这样在日头下站了小半个时辰,那小太监才姗姗来迟。
“喜鹊姐姐久等了,殿下他方才在午睡,一直没醒奴才也不敢惊扰殿下,只能委屈喜鹊姐姐多等一会儿了。”
喜鹊控制着心中的怒火好不容易才挤出一个笑来,“没事,殿下休息要紧,我现在可否见殿下?”
“奴才将姐姐的来意说了,殿下说他近日得陛下和娘娘的赏赐颇多,就不劳烦公主殿下了。”
“你、”喜鹊深深吸了一口气,“那其他的物件儿我们就带回去了,只是这幅画是我们殿下特地为大皇子所作,还请公公转交。”
小太监一听是襄阳公主的墨宝眼珠子轱辘一转便扯出一个笑,“既然是公主的墨宝,那奴才一定转交给殿下。”
喜鹊将画轴交到他手上便领着人回翠微宫,从宝华殿回翠微宫要从宝华殿外绕半圈才能到宫道,若是从殿内走只需穿过院子从后门出去便是宫道。
喜鹊想也没想就带着人从院子内穿过,刚经过一个假山便看到方才的小太监抱着画轴跑出来,找了个花丛便扔了进去。
待人消失后喜鹊才走过去将画轴给拿了出来,原本装裱完好的画被撕成了几块,喜鹊量那小太监也没有胆子敢撕公主的画,唯一的可能便是居住在宝华殿的那位大皇子。
“可恶。”喜鹊暗啐一声将撕坏的画收拢好迅速回了翠微宫。
翠微宫内,李襄宜正在看书,看到喜鹊回来她便放下了手中的书,“喜鹊你回来了,礼都送到了吗?”
喜鹊将撕坏的画放在桌子上,“殿下,您看!简直是欺人太甚。”
李襄宜看着画上被撕成两半的花苞,即便是拼起来也不完整,她失落地垂下眼眸。
对方不喜她也是应该的,任谁被调包同生身父母失散多年还有一个人代替他享受这一切都不能对对方心平气和毫无怨恨吧。
她,她也只是心怀愧疚啊。
“若是不想收拒绝了便是,何必毁了画呢,殿下的画千金难求,白给他居然还不珍惜。”
喜鹊还在气头上,在日头下晒了小半个时辰她本就一肚子火气,还出了这档子事,当真是忍都忍不了。
“好了,别气了,你若是累了就去歇着,这里叫旁人来伺候便是。”
“殿下,奴婢不累,奴婢只是生气,他们凭什么这么对人。”
“凭他是货真价实的皇子,而本宫只是那颗鱼目。”
喜鹊心疼坏了,她的殿下是大楚最尊贵的牡丹,容貌倾城才情出众,向陛下求娶的王孙公子不知凡几,如今却说自己是颗鱼目。
喜鹊声音中带着哽咽,“殿下,您不要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