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人,科举是为大楚选拔可用之才,一切只凭真才实学。”
王大人这回懂了,靖王这是在敲打他,叫他们一切按照规矩来,“是,下官谨记。”
李彻负手离开,兆松立刻追了上去。
“王爷,方才属下还以为你要将纪何的名次压下呢。”
李彻脚步一顿,“本王在你眼中就是这种人?”
兆松急忙解释,“不是,属下不是这个意思。”
“一个书生而已,本王还不至于暗中使手段针对他,更何况他是本王亲自引荐给卢相,若是又压了他的成绩叫本王如何与卢相交待。”
“属下就知道王爷光明磊落,不屑于耍这些小手段。”
阅卷之后礼部侍郎将名单呈给左右相看了,卢相看到那个名字满意地摸了摸胡须,笑得脸上褶子都变深了。
名单经过左右相又到了仁丰帝和李彻的手中,得了他们的批准之后放榜的日子很快就到了。
三月初,礼部东墙上张贴了四张黄纸,纪何的名字俨然在第一个。
纪何的小厮看了名次就立刻赶回了客栈,“公子!公子!中了!您中了会元!”
纪何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和小厮抱在了一起。
许久之后他才从激动之中平复,他从袖中摸出一个碎银子塞进小厮手中,“石头,这些日子辛苦你了。从现在起,所有人一律不见,相爷那边你帮我递一封信。”
石头欢快地接过银子,“是,公子安心温书,一切交给小的。”
果然不出纪何所料,放榜之后来找他的人便络绎不绝,但是无一例外的通通被拒之门外。
殿试的日子很快便到了,纪何站在承天门外等候金吾卫例行搜查时,竟无端地生出了一丝紧张。
他背负灭门之仇,千辛万苦才走到这里,可是他连仇人是谁都不知道,只能拼命向上爬才有机会调查当年的案子。
百名进士于丹壁前排立,大臣们着朝服分列丹壁内外,纪何是会元,就站在第一个。
“陛下驾到~靖王驾到~”
“臣等拜见陛下~”
“学生拜见陛下~”
仁丰帝走到最前面坐下,李彻就坐在他下首的位置,礼部侍郎将考题放在仁丰帝面前的黄案上。
“开始吧。”
“是。”
礼部的官员将考题一一分发,考生们拿着题纸到殿内试桌上答题。
待考生们都开始答题之后,仁丰帝才悄悄地问李彻,“这方才站在第一个的就是那名为纪何的考生吧?”
李彻有些惊讶,“皇兄知道他?”
“还不是你皇嫂,嘱咐朕仔细看看这考生,回去同她说,问她为什么又不说,神神秘秘的。”
“皇兄觉得他怎么样?”
“能得会元这文采必是不必提,这相貌英俊、仪表堂堂的,朕瞧着应该不错。”
李彻状似无意,“那皇兄觉得将他招为驸马如何?”
“驸马?”
仁丰帝有些意外,“若是品行和性情都不错,招为驸马倒是未尝不可。只是你是说襄阳还是清河,这适龄的公主也就她们二人。”
仁丰帝提到了襄阳二字,李彻又不乐意往下说了,“臣弟只是随口一提,这公主出嫁是大事,还得从长计议。即便此人才华出众,也得看是否可堪大用。”
“年前秦彦这个小子求到皇后那里要娶襄阳。”
李彻微微坐直身子,“哦,是吗?”
仁丰帝遗憾地摇摇头,“可惜,那襄阳就在边儿上,她对秦彦没有那个意思,自然是强求不得,不然朕还是很乐见其成的。”
李彻顿时心情大好,“这儿女姻缘讲究一个缘分,既然襄儿没这个心思,那便重新择婿。”
“只是这襄阳开春都十九了,朕便是再舍不得她,也该为她选驸马了。”
“皇兄且放心,此事交给臣弟,臣弟必定位襄儿择一良婿。”
仁丰帝笑了,“由你亲自为襄阳择婿朕是再放心不过了,这家世、人品还有才学都得好好考量。”
“是,臣弟遵旨。”
仁丰帝放心地将李襄宜的婚姻大事交给了李彻,他哪里知道李彻口中说的良婿实则是他自己呢。
“对了皇兄,臣弟有要事禀告,我们借一步说话。”
仁丰帝一听就知道必然是大事,立刻严肃起来,“去御书房。”
“是。”
这殿试皇帝历来也不会待太久,他们日理万机没有时间在这里陪着考生考上整整一日,因而二人离开时并未引起什么太大的动静。
二人一同来到了御书房,李彻将太子一家如何顶替何家的事情呈上给了仁丰帝,还有十几年前居住在槐树胡同的老人的口供,以及两家人的画像。
仁丰帝沉默地看完了所有的证据,他看着手上的两幅画像,狠狠地在桌子上拍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