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子对臣说,他因为准备三日后的科考,无法抽出时间来与世子拜别,于是特地写了此封信,让世子安心。”陆乘渊声音醇厚,与哒哒的马蹄声交织在一起,给人一种安心感。
雄俊的宝马上,身量欣长的陆乘渊身着白袍银色铠甲,发丝束在头顶,落日的余晖洒在他昳丽的桃花眼上,显得整个人更加英姿楚楚。
在银色的面具下,陆乘渊在看到崔行露伸手接过那信之后,确是有些神情淡漠。
因为他知晓这个自己的表弟并不是所谓的为了什么科举才不来见崔行露,而是他恐怕也和自己一样。
对崔行露有了一些晦暗不可明的心思。
想起自己几日前自己在王嬴家中看到的那些崔行露的画像,陆乘渊的眼神更加黑沉了。
一种名为占有欲的心思突然涌出。
他不知晓王嬴是如何喜欢上崔行露的,但是可以确定的是,王嬴并不像自己这般勇敢直白。
他许是知道了自己的心思,害怕若是再次相见只会让自己废寝忘食,心神不宁,所以直接拒绝以好友的身份相见。
陆乘渊忽的心疼起了崔行露,她本就因为纨绔的名声在京城中无甚多好友,结果今日的送别也只有宋启一人来了。
虽说自己看到他与其他男人接触,心情会非常不爽。
但和他的快乐相比,陆乘渊更希望崔行露能够一直快乐下去。
若是他没有办法快乐,那陆乘渊愿意做那个给他制造快乐的人。
并且不介意做那个陪他一起快乐的人。
而不是和王嬴一样,遇事只会躲避。
陆乘渊从小就因自己父母之事,懂得了许多道理,一个人若是与爱人之间有什么误会,定是要及时解释的,这个时候不能一味的要面子,否则就会像自己的父亲一样,年近四十而不得其所爱。
又被这件事回想起了自家父母的事情,陆乘渊无奈的摇摇头,打算稍晚停下安顿之时给在苏州的母亲写一封信,而后偷偷的送出去。
一身精致的白袍随着微风浮动而飞扬,陆乘渊漆黑温润的眼眸好似星辰一般安宁、美丽。
马车中的崔行露指尖微微颤抖,打开了那封信。
看完后,整个人好似放下了一件大事情一般,轻松了起来。
虽然一路上未曾言说,但早上与自己告别之人中,崔行露怎么掂着脚尖也没有望到王嬴,还是宋启看出了她的失望,安抚她说王嬴有要事在身,怕是来不了了。
崔行露当即就觉得十分委屈,有什么要事能比的上与自己的朋友离别重要呢?
虽然一直以来,自己都知晓王嬴与自己和宋启不是一条路上的人,他总是温润如玉,像一个翩翩公子一般。
而不是和宋启以及自己一般,整日大大咧咧,没个正经。
现下这封信解释了王嬴没来与自己分别的原因,崔行露才感觉心里好受了些。
回想起自己早上与众人分别的一幕,崔行露低垂下眼睫,情绪更加不明。
赵修知晓崔夫人之事后给崔夫人下了禁足,待在府内不能外出,因此崔行露没有见到自己母亲;至于自己的哥哥,更加不可能现身在这种场合了。
心里的失望感一闪而过,崔行露知道自己遭受的和哥哥并没有什么关系,可是只要一想起两人都是崔家的孩子,却是天差地别,有时候她也会止不住的羡慕哥哥。
“世子,前面就是驿站【2】,今晚我们便在此休息。”陆乘渊开口。
“好。”崔行露睫毛忽闪,将王嬴的那封信匆匆的折了起来,塞进了另一个雕刻着梨花的盒子里。
马车缓缓停下,崔行露早已经换下了身上繁重的宫服,身着一身青色的便服,发丝也被她拢在而后,露出白皙的小脸,显得整个人十分乖巧。
“世子?”陆乘渊显然是没见过这般模样的崔行露,还愣怔了一下,反应过来后才抬脚向前,向崔行露伸出手。
喜欢的人这般盯着自己,崔行露脸红红的,身子僵硬了一瞬,不自然的伸出了手。
在陆乘渊看来却不是这般,只见弯着身子的人盯着自己深处的手,好似在做什么重大的决定,而后一脸不情不愿的牵了上去。
崔行露没有多加用力,便被陆乘渊牵了下来,男人掌心温热又粗粝的触感仿佛通过她的掌心传到了四肢,使她整个人都感觉酥酥麻麻的。
崔行露在平地上站稳了之后,便用余光察觉到来自四面八方的许多视线,于是低咳了一下,顺便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
陆乘渊看起来倒是没在意,在他身后为他引路。
第一个落脚点因着离长安最近,故繁华程度也是不输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