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动静太大,一屋子人全醒了,窗外的雪飘了一层,寒风从门缝涌进来,所有人打着寒颤,被季时淮修罗的样子给吓到。
刘盈睡在吧台的地毯上,瞧见情况有点失控,纷纷和几个姐妹跑过来帮宋柚。
“季时淮,你干嘛呢!有你这么粗鲁的吗!不就是来参加个生日party,有必要发这么大火?”
季时淮无视众人的阻拦,紧紧抓着宋柚不放手,冷沉道:“滚开!”
刘盈睁大眼睛,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
季时淮黑眸沉甸甸,视线一扫,还没醒透或者醒透的人,冷汗一颤,竟是有些被他的眼神威慑到。
这男人发起火来,好瘆人。
“季时淮,你给我松开!”宋柚终于找到时机,一把甩开季时淮,因为力度没收住,人惯性往后摔,撞到了黄毛男怀里。
季时淮猛地转过身,再次去捞宋柚的手,宋柚径直一巴掌甩了过去。
啪地一声巨响,全体禁声。
季时淮整个人怔在当场,脸颊上火速出现一个清晰巴掌印。
大屏幕放着与氛围完全不同的情歌,舒缓曲调没能缓和剑拔弩张的现场。
季时淮人高高大大的,站在原地像个雕塑,像是消化这一巴掌的事实,他眼眶迅速变红,抬起眼看向一脸冷漠的宋柚,不对啊,明明一个星期前,他们那么恩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不敢相信。
“宋柚,跟我回家好吗?”季时淮试探着过来钩她的手。
一屋子人都被这哥们的卑微惊呆了,郑秀和马依末接触过季时淮,那时的季时淮可是个雷打不动的高冷男,这才几个月,就被宋柚收拾成这样。
哥们实在是可怜。
宋柚把手环在胸前,季时淮落了个空,直愣愣看着她,眼神无声诉求。
宋柚视若无睹,当着所有人面,像扔垃圾一样地说:“季时淮,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我玩腻了,不要你了,明白吗,分手。”
季时淮如遭电击,身体摇摇欲坠,在场的人丝毫不怀疑,宋柚再说一句狠话,这人会当场晕厥。
“我们先不要吵架,都冷静了再说,行吗?”季时淮好声好气哄她。
宋柚噗嗤一笑,这嘲讽践踏的笑声,犹如透心凉的冰水,罩头浇下,把季时淮所有希冀冰冻住,他几乎要哭了。
“别这样对我,宋柚。”季时淮哽着嗓子,哪还有平时的冷傲,眼眶氤氲着泪雾,几乎低到尘埃,“你是不是生气?一谷集团的事不是我做的,我已经在尽力去补救,我有难言之隐,你跟我回去,我慢慢告诉你。”
“不是你做的,难道不是季家?”
这句话彻底截断了他所有的解释。
季时淮看着她冷漠清醒的面容,这张脸这么漂亮,却比窗外的白雪还要冷,好像怎么捂也捂不热。
季绍显的话在耳边响起——她是在报复你,在报复季家吞了宋家祖业。
“对不起,宋柚。”季时淮强忍最后尊严,把眼泪逼退,哽声说:“我会弥补的,你给我一点时间。”
“不需要了季时淮。”宋柚坦诚道:“从一开始我想搭上的人就从来不是你,你的存在只是一个错误,我一开始也没爱过你,你听好了,我-不-爱-你。”
“那这段时间的甜蜜算什么!”季时淮痛苦到全身都在抖,“都是假的吗!”
“没错!”宋柚逼近他,仰视角度,却是践踏的语气,“都是假的!知道怎么让一个男人痛不欲生吗?给他一个假象,给他尝尽甜蜜,再让他受到背叛,就是为了看你这么副鬼样子,真是好骗啊,弟弟。”
字字见血。
黄毛男适时搭上宋柚的肩,好笑道:“哥们,不就是分个手吗,这里一大把姑娘,非要缠着柚子干嘛?”
“他妈的,你松开她!”季时淮彻底失控,整个人俯冲过去,一脚将黄毛男踹开。
一场混战顷刻爆发。
季时淮像是疯了一样,撸起拳头就往对方脸上狂揍,这哪还是当初教育她打人毁前程的端方君子,此刻的季时淮,就像个被困多年,冲出牢笼被血腥味刺激的野兽。
“季时淮!”宋柚全身也莫名抖起来。
这样的季时淮实在太陌生了。
参加party的男人多,季时淮虽然身手矫健,但一人难敌四手,众人看在宋柚的面子,没伤及他要害,把他揍到无力还手,直接像垃圾一样扔了出去。
季时淮脸上都是伤,关门的那一刻,他趴在雪地里,看向光照里的宋柚,眼神充满乞求,像一块破布被人抛弃。
那双能吸纳海川的黑眸,像在无形地说:我好疼。
宋柚靠在玄关站了许久,没人敢上来打扰她,她一直站着,有人过来告诉她,季时淮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