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疏桐的办公室就在侧门边上,她拉开百叶窗,正好能看见这一幕。
听着外头的风言风语,骆疏桐面容肃穆,手指微微发抖,即使开着空调,后背也全是汗。
赵新觉的心底划过一丝痛楚,眸光黯然。
他敲了敲办公室的门,骆疏桐倏然转身,见到赵新觉的刹那,终于缓缓舒了一口气,朝他走过来。
“你终于来了。”
“别怕。”赵新觉微微一痛,手掌覆在她肩头,慢慢摩挲,给予她力量,“我已经让董助理去处理了。”
“至于你......”他想和她正面谈谈关于怀孕生子的事情,但骆疏桐微皱着眉问,“董助理怎么去处理的?如果直接赶人,那在路人眼里不就是做实了?
她确实是在怀孕生子这个问题上摔了一跟头,但不代表她人品不行,更不能说明她没有能力办画社。
“我考虑过了,”赵新觉拉着她的手,走到窗前,“你自己来看,事发突然,所以没和你解释。”
骆疏桐给他打完电话,到现在也不过半个小时。
依着赵新觉,骆疏桐看出去。
窗外,董助理正带着七八个穿着防护服的医生抓着那三个小年轻,一边往外走,一边高调地宣传:“对不起各位,由于本院疏忽,这三位患有精神分裂症的病人从本院逃出,请大家不要上当受骗。”
“病人患有严重的精神病,喜怒无常,现在处于高度亢奋中。各位不要靠近,要是不小心惹到他们,他们还会打人,看到没,”董助理指着其中一位不愿意跟着走的小年轻说,“幸亏我们是医生,还有保险,你们就不一样了,还不快逃?精神病人打人可不犯法!”
骆疏桐看得一乐,没想到董助理来这一招,而且效果很好。
围观群众也是怕吃瓜伤到自己,听到精神病人会打人,纷纷带着孩子走了。
“我就说嘛,这个画社老板还是有点水平的,怎么会有这种事发生。”
“该不会是同行的恶意竞争?”
“说实话,这种竞争很没品,我家小孩是绝对不会送到这种机构去的,竞争就不能来真刀真枪?手段这么下作。”
“就是,我到时见过这个画社老板,是个女的,长得也漂亮,居然造这种谣。”
“精神病院要提升一下管理水平,好端端地还让病人跑出来,这次运气好没伤到人,下次怎么办?”
见董助理拉着最后一个年轻人上车,救护车唔哩呜哩地拉走,骆疏桐终于收回眼。
“你真把他们拉到精神病院去?”骆疏桐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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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新觉观察她脸上轻松了一点,摇了摇头,“没有,这种明显是有人授意的行径,我让董助理先和他们套话。之后看你想法,要不要送去警察局,他们已经构成犯罪行为。”
“走,我们也跟去看看。”骆疏桐仰起头,黑亮的眸子闪烁。
*
然而这场套话谈判并没有想象中顺利,骆疏桐回到家的时候明显满身疲惫,双眼毫无精气神,以至于赵秋帆听到他们动静下楼迎接的时候,骆疏桐只是蹲下来摸摸他的头发,让他去找赵新觉。
看着骆疏桐上楼,赵秋帆担心地问:“爸爸,你是不是和妈妈吵架,惹妈妈不开心了?”
赵新觉眉头紧缩,就他这样一个在商场上杀伐果断的人,此时心里却涌动着不安,不敢乱下结论。
自从他在画社听到那些人胡言乱语,赵新觉就清楚,他和骆疏桐的关系到了需要重新审视的时刻。
他和她结婚的原因,又被人堂而皇之地牵扯出来。他不清楚骆疏桐是怎么想的。
赵新觉花了点人脉和手段让董助理从那三个造谣的年轻人中套出了不少信息,从带着骆疏桐去查看的路上,他就一直忍不住去观察她。
在听到是有人花钱让他们来闹事的时候,骆疏桐果然陷入了沉思。
而回家的路上,她又问他几年前出事的那天晚上,是不是也是有人设套,那种熟悉的惶恐感又回来了,让他无法喘息。
只是看着骆疏桐那双渴望的眼睛,赵新觉只好点点头,然后垂下眼眸,不敢再看。
他们回来的车上一直沉默。
在赵秋帆一声声的呼唤中,赵新觉看见骆疏桐的背影消失在楼梯的最后一个拐弯处,他收回目光,恢复成往日里温润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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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蹲下来于孩子齐平,笑着说,“没有,妈妈只是累了,今天工作太久,所以不太想说话,你让妈妈休息一会儿好不好?”
“当然好,我就是心疼妈妈,想让妈妈永远开心。”
对于孩子质朴纯真的心愿,赵新觉擦了擦他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