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龄冷冷盯着他,“现在安排,通知王府的府医,立刻快马赶来。”
宁不疑:“……”
他看着沈长龄一幅不容拒绝失了智的模样,有些不确定自己这次跟着他过来是对还是错,要说这位主子在政事上可以称得上敏锐,用人同样登崇重厚之臣,可也不知为何一遇到那位别家公子的事就成了这个模样。
但毕竟是做下属的,没有置喙主子的道理。
“是。”
沈长龄交代完后又道:“我记得你同别笙说拿过去的菜是院子里种的?”
宁不疑闻言心中忽然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嗯。”
沈长龄看着光秃秃的、连颗树都没有的院子,道:“接下来几天,你把菜给种上。”
宁不疑:“……”
默默捏紧拳头,又松开了。
他这时候真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让它那么多话。
“别公子不一定会在意这个。”
他试图打消沈长龄这个念头。
沈长龄不听他解释,“若是笙哥儿往后来这里做客怎么办?”
宁不疑只得应下。
在王府中一人之下的宁不疑老老实实的买了菜苗开始锄地。
别笙尚且不知道因为他隔壁发生了什么惨案,他喝了药把苑伯送走之后,又觉得困了。
把院门栓上,稍洗了洗便睡了下去。
中午连饭都没吃。
但好歹还记得有个小崽子等喂,硬撑着起身给他喂了点儿东西才上榻。
直到傍晚巫庭回来才恢复一点儿精神。
“好些没有?”
别笙靠在软枕上,头发在被子里拱的有些乱,“总咳嗽,咳的嗓子发痛。”
巫庭凑近道:“张开嘴我看看。”
别笙听话的张大嘴巴,发出一声长长的“啊”。
里面已经有些红了。
巫庭看着他干巴巴的唇瓣,抿着唇道:“我一会儿去打水时问问辛大夫那里有枇杷膏没有,先起来活动活动,躺久了气血不行更是受。”
别笙不想动弹,抱着他的脖子道:“殿下给我穿。”
巫庭倒是没拒绝,只是边给他穿边问:“汝与猪孰勉?”
第173章 燕脂雪(七十三)
别笙听着这句摆明了在埋汰人的话, 大怒,遂龇龇小牙, 往下一趴埋在了巫庭的肩膀上, 而后扒开他的领子作势要咬。
只牙齿才印上去,耳畔就传来一阵低沉的嗓音,“伸胳膊。”
不等别笙心软,又听后面跟了句, “别小猪。”
别笙:“……”
好了, 心硬了。
这样想着一点儿没留情的咬了上去。
犬齿锋利, 啃噬在肌肤上后霎时破了口, 别笙下意识舔·舐了下, 舌尖很快充斥了泛着锈意的血·腥味儿。
巫庭感知道别笙在自己身上留下了什么样的痕迹后, 闷“哼”了一声, 却不是因为疼痛。
微微伏下身子, 目光顺着纤细的腰身延伸到了两只玉白的脚尖。
明明咬人的是他, 此时瞧着却比巫庭还要紧张,脚趾不觉抵在了翡色的床褥上, 足背更是弦一般绷了起来。
就这般, 将那一小片绣了金合欢的地方搅的凌乱不·堪。
巫庭握住别笙腰身,掩下了眸中翻滚的浊晦。
又过了会儿, 等肩上的力道渐渐松懈下来, 才捏住别笙的后颈道:“可是解气了?”
别笙撩了眼皮看他,苍白的、有些开裂的唇角蔓延出点儿血色,像是骨肉中拔出的糜罗花, 从藤蔓到枝丫, 都透着萎败。
巫庭眼底映着少年这样近乎枯艷的模样,眸光却沉寂了下来, 显然并不如何高兴。
可他的这点儿不高兴在别笙开口之后又都散了个干净。
只听他嘟嘟囔囔的道:“什么叫我解气没有,分明是殿下先拿我跟猪比的,且不说我机灵聪明、活泼可爱、体恤友人、学业还刻苦……”
把自己好一顿夸后才进入正题,“难道不比猪好上许多吗?”
无形中没发现自己也在拿自己跟猪对比的别笙撅了噘嘴,“再退一步说,我是猪的话,殿下是什么?”
“护猪宝吗?”
巫庭本来好好的,叫他这一句话给弄得哭笑不得,他拍了拍别笙的屁股,“后面三个字日后不许再提。”
护猪宝什么的实在不雅。
别笙这时候哪里听得进他的话,不仅不听,还揪住他的耳朵趴那儿喊了一声。
巫庭被闹的又在他屁股上打了下,这次可没收着力。
被打疼的别笙恶向胆边生,揪住巫庭的耳朵没松,直接往下拉了拉,惹着对方脑袋都往下一低。
正准备把人教育一顿的巫庭耳边一痛,这点儿痛于他而言本不算什么,但自来没有人这样揪过他的耳朵,即便是抚养他长大的母亲,只因这样的举动太过亲昵、也太过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