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找到了双相令,对时宴来说就一定是最好的出路吗?
像宋琸这种卑劣残忍之人, 得到双相令后除了开展新一轮厮杀, 她也不过一只被主人玩弄的宠物罢了,高兴时逗两下,不高兴了也就随手扔了。
时宴双手撑在身前,垂下脑袋, 佯装害怕说道:“殿下再给奴婢一点时间, 睿王并没有那么轻易相信奴婢,毕竟殿下要找的东西肯定十分重要, 睿王怎会轻易告诉奴婢这等丫鬟。”
宋琸失去了几分耐心。
眼看万佛节还有两个月不到的时间就要到了,届时万佛来朝,他不在那个时候争取机会拉拢各个宗派的方丈主持,恐怕日后就会困难许多。
眼看朝中催促着元景帝早日确立太子,元景帝却一再拖延。
宋琸心中知晓,自己的父皇一心都向着八弟宋旭呢。
奈何人家八弟一门心思游山玩水,对堆积如山的朝政一概不理会,父皇却对此睁只眼闭只眼。
宋琸轻蔑地想,父皇约莫就在等着八弟收起了玩心回去继承太子之位呢。
不想要的硬要塞给人家,想当要的又兼备能力的却装作看不见。
他这个父皇的偏心程度,别说宋誉的处境,就连他都很是不满。
时宴见宋琸久久不说话,脸色阴沉,便知他心中大概又在想什么鬼主意。
也罢,他们之间的阴谋算计时宴无心参与,如今当务之急是宋誉那边该如何应对。
“殿下,我这么久不回去睿王身边的话,他们会不会对我起疑心?”时宴问。
宋琸勾了勾唇,“无碍,届时我会派人送你回去,绝不会起疑心。”
说罢,又换上一副温柔缱绻的模样,对时宴温笑道:“好宴宴,待找到双相令后,我就将你接回来好不好?”
“你也知道,我府上一直少了位正妃,近日母妃催得愈发紧了,各部尚书、侍郎还有些城主的千金都纷纷送来了八字,母妃高兴得很,若非本王坚持,只怕早就木已成舟。你别让我失望好不好?”
宋琸以为此时的时宴还是原来那个自作聪明、一心爱着他愿为他肝脑涂地的那个时宴,正妃之位对原身来说何其诱惑啊。
可时宴怎会稀罕一个美丽金贵的牢笼?
纵有万般好,荣华富贵的表皮下,终究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猛兽,何况她也不想接受一个肮脏到令她觉得恶心的男人。
“殿下放心,奴婢知晓了。殿下待奴婢如此情深义重,奴婢怎敢辜负殿下一片好意?”
敛下嫌恶的神色,时宴佯装害羞道。
“宦黛。”宋琸满意点头,朝屋外喊。
时宴心中微愕。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看来这个宦黛的地位着实不低,能够让宋琸出门随身带她在身边。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换上的新的干净衣服,想来便是宦黛照顾的自己。
果见宦黛一脸不乐意地走进来,娇嗔道:“殿下,您叫我。”
“时宴就交给你了,你好生照顾着她。”
“可是殿下……”
宦黛自是不甘心去服侍一个她看不起的人,对着宋琸撒娇。
宋琸向来没什么好脾气,宠爱一个女人,却不会让那个女人在自己头顶张扬放肆。
“宦黛,注意自己的身份。”宋琸皱眉道。
宦黛一听,吓得脸上血色全无。
“宦、宦黛逾矩了,殿下恕罪。”
将一切看在眼里的时宴平静地移开了视线。
将人生的全部重心和希望放在男人身上是最不切实际的想法,可惜许多人要摔得个头破血流方才明白这个浅显易懂的道理。
也罢,人各有追求,各有各志,她不能讲自己的价值观套用在他人身上,这无异于绑架。
桂府。
众人面色焦急,气氛几位压抑低沉。
宋誉状况不太好。
动手的那人显然有着非同寻常的身手。
白崖到浅滩的距离之远,箭势是逆风,再加上水的阻力,那支暗箭却能够丝毫不受影响地射中宋誉,利箭直接穿透宋誉的后背。
好在公玉泉援救及时,大夫见了说这位公子真是命大,这箭啊只要再偏离一点点,就穿透肺部,那时候可就真无力回天了。
宋誉躺在床上,双眸紧闭,唇色惨如白纸,这些天为了查私盐一事忙前忙后,似乎又削瘦了不少。
唐梦心中愧疚,留在宋誉身边久久不离去。
宋旭也没想到会突然发生这种事情,而且他竟然不知宋誉一直隐瞒自己有伤在身这一事。
原来过去那些天他面色不好并非只是简单的感冒,而是因为失血过多导致的。
宋旭心中一阵自责,原本开朗的性子如今倒是沉默得像是换了个人。
大夫说宋誉原来的伤口得到了精心照顾,恢复得还不错,只是这一次碰了水,再加上又添新伤,这一来二去的恐怕要吃不少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