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可直呼主子名讳!不可失言!”看起来年幼些的护卫手按住剑柄沉声道。
“我明白所谓主仆之分,可他是你们主子,又不是我主子,我想直呼他的名字便直呼了,况且他又不在这儿,怕什么……”
那两人神色僵硬,时宴见其欲言又止,心中好一阵狐疑。
可下一瞬,脸上笑容顿时僵在此刻。
“你们先下去吧。”
宋琸从门口走了过来,直朝时宴走去。
护卫得了令后便乖乖退下,宋琸不顾她脸上绷着,将人揽入怀里替她挡住大部分风,嘴上关心道:“冷不冷?怎么不在屋里乖乖待着,跑这里吹冷风来了?”
不知是被冻的还是被他惊的,时宴连手指都无法控制地僵住不可动弹。
宋琸捧起她的双手又是搓暖又是哈气的,时宴受不了他这样靠近自己,费劲抽回手,十分不自在地问:“兴王殿下不应该在忙么,怎么突然来了?”
“再怎么忙也想抽出空来看看你。”宋琸笑吟吟地望着她。
时宴注意到他腰间还别着她送的那只香囊,心情顿时又好了一些。
“您不必担心我,既然有事要忙那就先忙正事。”
宋琸道:“很奇怪,过去没跟你总待一块,那个时候不觉得有多舍不得你,后来每天能看见你,思念居然更浓,以至于刚分开两天就迫不及待想看见你。”
每次一听他说什么思念啊欢喜自己,时宴耳边就嗡嗡的,像是自动屏蔽了他的话,思绪不知道飘去了哪里。
“红色很衬你,本王看着心里欢喜,就一点都不想让你离开我视野半刻来了。”
宋琸摘下她头上唯一的簪子,时宴往后躲闪,却遭宋琸单手贴住后颈,迫使她只能僵硬地人有宋琸倒腾她的头发。
她不善也不喜欢给自己搞多复杂的发型,故而一切从简,一根丝带将头发绑起,马尾高高的,显得她很有精气神。
宋琸扯掉她的发带,时宴刚想反抗他是不是有病,宋琸又将人头发抓好,时宴不知他做了什么,等收了手她再去碰时,头发已经被发簪盘成一个简约的发型。
“我不是没有生命的物品,我有自己的意识,怎么能做到真的片刻不离身呢?”
宋琸提起她的下巴,“本王喜欢的人就是你现在这样的骨气,实在难得,你知道本王身边那些人,无论男人女人,高官奴才,各个都跟软骨头似的,所以本王越看你是越喜欢,你就好好陪在本王身边,虽然没法让你坐到正妃那个位置,但恩宠富贵是一样的,你觉得呢?”
他一副势在必得的自信模样望着时宴,时宴登时语塞。
她稀罕一个妾室的位置?就算今天她为犬为鼠为蝇也不会多看宋琸半眼。
宋琸这人自大又自负,她以前觉得宋誉已经够头疼了,这人不轻易相信别人,心中那扇门闭得紧紧的,但说到底心不坏,尚有良知可唤醒。
可这个宋琸呢?他甜言蜜语,哄人的话术一套一套的,直到现在他还妄图用惯用的伎俩哄骗时宴。
时宴说:“是不是我说好,您才肯放了我?”
“你都觉得好了,哪来放不放一说,郎有意妾有情,咱俩你情我愿就是天生一对。”宋琸笑着回。
时宴:……他这套歪理说得还真是有模有样。
“那我要是觉得不好呢?”
宋琸笑得更加开怀:“你早晚有一天会觉得好的,你现在就是被宋誉鬼迷心窍了,本王等你醒悟的那一天。”
……他还真是不要脸,时宴对这个宋琸实在无语,赶紧转移话题:“殿下什么时候走?”
宋琸板正脸色,佯装不悦道:“死没良心的,本王刚到,热茶都没喝上一口就盼着本王走?”
“时宴不是害怕耽搁了殿下正事,殿下近几日被那些臣子搞得焦头烂额,难道就处理好了?”
宋琸道:“你也不用这么旁敲侧击,本王这两天想了想,你跟了宋誉那么多年,一时间舍不得他心里有负担是正常的,本王不该这样逼你,你想打听他的消息就直接问,本王都告诉你,只要你老老实实地待在本王身边。”
“殿下不怕我对你不利吗?”时宴讥讽他。
他不怒反笑:“怎么,你想杀本王,要本王的命吗?”
时宴移开目光,沉默不语。
宋琸从怀里掏出一把锃亮而锋利的匕首,时宴眼眸移动,认出了那是她丢的那把。
宋琸将匕首交到她手中,说:“来,用这把匕首,刺进本王的胸膛,把本王的心掏出来,杀了本王。”
“你!”时宴傻眼了,他脑子是被这楼上的风吹傻了吗?
她讨厌宋琸没错,但从没想过要亲手了却他的生命,她愿意以旁观者的身份看他被人杀死,就算这些天被他软禁,也不曾想有一天要自己动手用匕首用刀剑去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