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到宋誉还在病中,她便只送来了一碗红枣小米粥,宋誉碰了碰碗壁的温度,粥已经快凉了,他这才悉心舀起一勺,递到时宴唇边。
“困不困?睡觉吗?”
吃了几口粥,时宴没心情再多吃,便别过脸去,不想再搭理宋誉。
宋誉皱眉:“就吃这么点?怪不得这么瘦,再多吃点。”
“不想吃。”她语气很果决,也很不耐烦,心中甚至腾起丝丝厌恶。
“那就不吃,休息吧。”
时宴想从他身上起来,却被宋誉按住。
时宴恼了,“殿下,我想回去。”
“别回了,就在这休息吧。”他面不改色地说。
如此暧昧的话,从他嘴巴里说出来,字正腔圆,如珠落玉盘,又像溪水拍石,听不出一丝半点儿暧昧,仿佛只是在说着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时宴见他一脸正人君子的模样,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她还客气什么?
“行,但殿下是不是该将我的手松开?这样我如何睡得着?”
宋琸在她嘴边啜了一嘴,“那你安分些,今晚留下来,反正你在哪都是睡,干脆睡我屋里。”
手被松开后,宋誉有些紧张地看着她,大概是怕她后悔跑了,时宴心中没由来闷着一股气,被子一翻,就把整个人都罩在里面。
宋誉脱下外衫也想一起,没想到时宴死死拽住被子,背对着他,根本不让他上床的意思。
宋誉无奈叹了口气。
时宴听见他起身离开的声音,门被打开又被关上。
不知过了多久,她真有些累了,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一点也不认床。
半睡半醒间,被窝里似钻进一股冷气。
白日温度低,夜晚寒气更甚。
她穿得不厚,被窝突然空出一个洞,冷空气瞄准时机全钻了进来。
她冷得往一边跑,然后只觉得床陷下去一些,后背一阵清凉,腰上蓦低环上一双手臂。
“宋誉!”
她气得浑身发抖,倏地从床上弹起,几乎是咬牙切齿,连起码的尊称都忘记了,直呼宋誉的名字。
哪只宋誉长臂一览,将人揽进被窝,揽进沾满冷气的怀里。
“别闹,睡吧,我有些累了。”他嗓音有些嘶哑,时宴仿佛又闻到了更浓的酒香味。
疑惑问:“你又喝酒了?”
宋誉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充满磁性地“嗯”,大手抚上她的脸蛋,笑着说:“怎么,你不喜欢?”
“一身酒味,臭死了。”
宋誉哑然失笑,抱着她的脸又是狠狠亲了一口。
时宴还听见了那一声响亮的“啵叽”之音。
“臭不臭?”
“你……!”
她真要被气死了,以前怎么不知道宋誉是个这么随性又不要脸的登徒浪子!
这人设崩得也太突然了吧?!
“你又抽什么风?!”
宋誉将她的脑袋埋进自己胸膛,揉着她的脑袋,低喃道:“休息吧,好累。”
她再怎么气也无可奈何,费力挣扎几下,换了个边背对着宋誉。
她故意远离宋誉,同宋誉拉开一点距离,宋誉便不死心地跟了上来,手依旧搭在她的腰上。
时宴腰上没几两肉,侧睡时就会凹下去一个深深迷人的弧度。
宋誉抓了抓她那点腰。
时宴心里一阵烦躁,不想叫他碰,可是又斗不过她,这个时候女人的力气在男人面前显得如此渺小。
两人就这样斗了片刻一个无情推开,一个又死皮赖脸贴上去,到最后时宴累了,索性懒得管他,晕乎乎地睡了过去。
宋誉长臂一用力,又将人搂进自己怀里。
长夜漫漫,半夜突然下了一场暴雨,枝头被急雨打得东歪西倒,雨声哗啦缠绵。
第91章 沉醉
宋誉这两天似乎都很忙, 早早出门,到了傍晚才回来。
头一天回来时一身酒味,第二天回来时满身寒气。
时宴在府上依旧和以前一样, 该干什么活就干什么活。
只是府上的其他下人见到她更像是碰到瘟神一般,以往还会客套性地说一两句话,到现在人人低头绕道, 生怕跟她扯上关系。
她有一回吃饭去晚了, 走进厨房只看见一片狼籍,厨房每顿都是严格按照府上的人口来准备饭菜,就算她不去,属于她的那一份伙食也会留在那儿。
以往二翠跟她关系好, 第一时间没有看见时宴、便会主动将些好菜给她留下,而这一回,时宴望着满盘狼藉,根本没做过多停留, 刚一出门就碰到了二翠, 身边还有其他几位丫鬟。
几人不约而同地假装没看见时宴, 二翠也将脑袋垂得低低的,时宴经过她身边时, 余光瞟见她面朝自己。
嘴形无形说了声对不起。
时宴笑了笑, 并未将这幼稚的小插曲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