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可能是什么东西后,一阵凉意自时宴后背缓缓腾起,心中忐忑不安。
“等、等一下!”
女人惊恐地按住男人的手臂,示意他停下来。
男人喘着粗气,不悦道:“等不及了,快了,要快了。”
“不是!蛇,有蛇!!”
男人当即缴械投降,彼时夜风一吹,光溜的二人浑身打了个冷颤,没了乌云的遮挡,漫天繁星重新探出身子,底下一片轻微的光亮。
一条粗壮的竹叶青缠在竹身上,若非那紫红色的眼睛在空中散发着危险又诡异的光芒,几乎察觉不到二人身边竟有一条这么长的蛇!
女人吓得连忙松开手,地上的竹叶青吐着鲜艳的蛇信子朝二人迅速游去,只觉得眼前一道绿光闪过,男人还没反应过来,下一刻捂住□□吃痛地大叫了一声。
女人又惊又怕,另一条竹叶青对着那乳白的一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去,她啊了一声,窘迫倒地。
二人连衣服都来不及穿,仓皇离去。
从始至终都未发现就在他们前方,仅几棵竹子后面的时宴宋誉二人。
望着二人狼狈离开的背影,时宴不禁在想,这两个人既然要在大半夜找如此隐蔽的地方出来幽会,想来还有其他人也在青龙寺,这样一来这一家子约莫有好戏看了。
“时宴?”宋誉温润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时宴回过神,视线随意落在墙上的竹影上,断断续续地嗯了两声,企图用冷静的表面来掩饰惶窘的真实心情。
“夜里凉,先回去吧。”
时宴点点头,忽而又问:“那两条蛇呢?不会突然攻击我们吧?”
其实一般的竹叶青都不大,身型细小,很少有像方才那两条蛇那般长且粗,约莫是这佛门之地,灵气汇聚之处,连畜生都养得比一般的庞大。
蛇依靠腹部肌肉行动,其力道惊人,若是不小心被它缠上恐遭大祸,更重要的是竹叶青属于毒蛇一类,要是被它咬了,定是有些棘手。
她正是担心这一点,所以才不放心地问。
“已经跑了。”
“那就好。”时宴松了口气,又说:“不过一根竹子上居然有两条竹叶青,他们运气有些背。”
二人并肩而行,步调悠悠。
宋誉解释道:“这个时候也到了蛇类□□的季节,那两个人到哪出不好,偏偏选了处竹林,那女人抓着竹子,一摇一晃,约莫就是那个时候把两条□□的竹叶青摇落下了一条,所以才遭到那两条蛇的报复。”
他像是在说一见再也寻常不过的事情,语气中毫无波澜,不见一丝下流气息。
时宴边听他这般说着,眼前不自觉浮现男女人交缠的画面,耳旁喘息成了背景音。
分明是见惯不惯的场面,与宋誉这种清朗如松风溪韵的嗓音在耳边如高山流水般搭在一起,协调又莫名增添几分欲气,时宴动了动喉咙,小巧的耳垂忽地烫了起来。
她不知该如何接话,就只嗯了一声,宋誉斜睨了她一眼,无言,嘴角却愈发上扬。
他们回到房间时,刚好遇到两位年轻的小僧人,其中一名恭敬问道:“方才敲二位施主的门却未见回应,我们来是想问问施主一路爬山是否需要热水沐浴?”
时宴点头应下,小僧人又看了一眼宋誉,见宋誉点头后,道:“请二位施主稍等,小僧这便去准备。”
“多谢。”
“多谢。”
二人异口同声道。
彼时对面的宋旭泡完澡刚好出门,见到站在屋外的二人后,说:“九弟,你们两个刚才去哪了?我敲你们两的门都没人回应我,大晚上你们两个……”
宋旭一副“我明白我都懂”的模样,打趣眼神在宋誉时宴二人身上来回流转。
时宴垂着头,站在宋誉身侧后,没有做声。
宋誉笑道:“八哥晚上不找唐大小姐,倒是找起我来了。我很好奇究竟是什么事情能劳烦八哥来找我呢?”
他避开宋旭的话题,宋旭那单纯的脑子果然一下被他带偏。
“你看你,就知道打趣你八哥,咱俩是什么关系,有什么事情不能找你了?”
“那倒是。”宋誉依旧保持惯有的温笑。
“说正事,明日早晨的诵经可不能睡过头啊,万佛节那会父皇会挑选几位出众的皇子出席,你好些准备着。”
“这……”
“别犹豫了,你的能力大家都在看眼里,这回父皇对你又颇有赞赏,肯定会选择你的!”宋旭拍了拍宋誉的肩膀,“行了,时候不早了,我回去歇着了,你可别忘了明早的诵经,听见没。”
宋誉嘴角微扬,不再推辞。
“好。”
时宴心中有如波涛涌动。
她缓缓抬眸,从身侧后方望去,宋誉后背笔直,容色流畅姣好,那黑曜的眸子似有浮光掠动,晚风灌进袖袍中,衣袍在优雅的夜色里轻轻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