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潇然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很好,不用说了。”
傅无凭:“那就是我昆仑护山大阵被贵派一口气损毁了几成,再加上神器长生俑被来回搬送,难免就有个磕磕碰碰的,这钱你看是否……”
顾潇然深吸口气,蓦地转头:“黎峰主,咱们再谈谈吧。这抽神识绝对不行,我把时洇绑了任你探灵台你看够你解气的吗?”
时洇立马道:“掌门,不如你还是给我个痛快吧。”
傅无凭火上浇油:“也不多,看在顾掌门与我向来亲厚的份上,随便给一万两就好。”
“随便”与“一万”放在一起,可见他在遣词造句一途上也算别有心得的。
顾潇然咧出一个假笑:“好说,不如我把那面狴犴髓镜赠你罢。”
傅无凭:“黄金。”
顾潇然干脆道:“你把时洇拿去卖了罢。”
时洇用尽全力才保持住镇静的风度:“打扰一下,话说回来,我好像还没有正式地为自己辩解过,几位难道不打算听听事实究竟如何么?”
顾潇然:“你说。”
时洇:“你们的两个问题其实可以归到一个回答上。但此事怎么说呢,有些许离奇,我敢说,就怕各位不愿信。”
黎殊灯冷哼一声:“你又想狡辩些什么?可千万快点,我已经迫不及待要剥你的皮抽你的筋了。”
顾潇然心道我连什么人工智能马克思都听过了,还差你这一个不成,你又不是奥特曼,嘴上也道:“无妨,说来听听。”
时洇:“大家应该都知道转世之说吧。”
封南送瞪眼看她:“这都扯到什么地方去了?莫非你还是那魔修的转世不成?”
时洇:“非也,但我确实是个转世之人,这不是我的第一世。早在这一世之前,我就在这尘世上来过一遭,所有曾发生的事,对我而言都发生过两遍,还未发生之事于我也只是过往。”
顾潇然往前挪了一点,坐直身子:“怎么现在孟婆也玩忽职守,给你的汤里参了水吗?”
时洇:“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在我上一世身死之后,睁开眼便回到了总角之年,我还是个稚嫩幼童的时候。或许是上天又给了我一次机会,让我得以重生了。”
顾潇然只在系统处得知了“穿越者”的存在,还是头一回听说居然还有这么个品种,叫系统:“喂……”
系统:“嘤嘤嘤总部也没有告诉我这种东西啊!亲亲你等等,我现在就去查!”
时洇说完就闭了口,静等众人反应,可出乎她意料,一圈人没有质疑,没有惊奇,甚至连惊讶之下的交头接耳都没有,只是神色各异地,沉默地盯着她。
这就很恐怖了,毕竟就算是骂声连篇,也证明大家至少还在顺着她的话思索,但若是无论她说什么其他人都不觉得奇怪,那可能大家已经都默认她是疯了。
一片静默中,简星粲突然笑了起来。他很少这么笑,那张苍白幽冷的脸忽然莞尔,好像金碧辉煌的宫殿里挂了幅出自孩童手的涂鸦,总之非常违和。
时洇:“很好笑吗?”
简星粲诚恳道:“是有一些。时峰主,你要是知道你都说了些什么,估计你自己也会觉得好笑的。”
时洇虚心请教他:“还望告知,我究竟说了些什么呢?”
简星粲但笑不语,看起来就是没有告知的意思。时洇道:“说真的,副掌门,我真的看你不爽很久了,明明是我先来的,活也都是我干,劳苦功高的从来是我,我还没当上过副掌门,凭什么你一来就能压我一头。”
顾潇然:“这就没办法了。凭你的脑子,当初要是当丹修或者器修多好,估计也早捞上一个副掌门当了。”
许化琉警觉地抬头:“嗯??”
时洇:“所以,简副掌门,你能不能说一下,我到底说什么了?”
简星粲嘴角一挑,甚至还挪开了视线,用行动表明自己懒得再搭理她。
时洇深吸一口气。封南送:“你们要不然打一架吧。”
顾潇然:“行了行了都别吵。还有你,简星粲,既然当了副掌门就少尸位素餐,说点有用的,少扯有的没的。”
简星粲斯文地笑笑:“好。掌门我错了。”
顾潇然揉揉脸:“说到哪了,对,你说你那什么,重生了,然后呢?”
时洇抬眼,眼中锋芒锐利更甚,近乎在其中凝结成冰:“我所作所为,全因前世所经所历,手上所沾之血,俱是愧对于我亏欠于我之人,俱是因为重活一遍,我绝不再受前世的屈辱折磨,我要敢害我之人千倍偿还,敢犯我之人死无全尸。我不说这一世我活的有多么漂亮,但我敢说我无愧于我自己,无愧于我重活一次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