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好衣服,下楼去寻他。
裴矜换了条相对保守的泳衣,米白色,裙摆由半透的蕾.丝面料作装饰。
走到泳池边缘,拿起搁在摇椅上的长毛巾披在肩上,向前挪动两步,用脚背试探着浅碰一下水面。
微凉的濡润感传来,让她很快想起小时候溺水时的场景,刺骨的冷水裹住皮肤,凉得人难捱。
收回脚,抬眼,寻找正在水中畅游的那道身影。
沈行濯来回游了两圈,在她面前停下。
接过她递来的毛巾,抬手将额间湿漉漉的碎发擦拭干净。
“不是说想学游泳么,先下水。”
裴矜缓缓蹲在泳池边沿,温吞摇头,“我不太想学了,有点害怕。”
“有我在,怕什么。”
裴矜没说话,视线不自觉地向下移。
他半个身子浸在水里,露出精壮的胸膛,若干滴水珠停滞在硬朗的腹肌上。极为养眼的景象。
许是被她盯得有些久了,沈行濯眸色渐深,“下来。”
“……我看你游就行。”
“矜矜,临阵脱逃不是好习惯。”他耐心哄着。
无声僵持着。不知过了多久,沈行濯倏然伸手,一把攥住她纤细的手腕。
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她已经被他生生拽下水。
出于本能,裴矜在水里扑腾了几下,下意识紧紧攀附住他的肩膀。
他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她自始至终都不会离开他。
随着呼吸不断起伏的,是过于柔软的,严丝合缝地与他紧密相贴。
沈行濯神情隐晦,反手握住她的腰肢,将人贴得更紧,“给你上第一节 课。”
“……什么课。”
“脱敏教学。”
“……”
接下来的很长时间,在他的指导下,她竟真的跌跌撞撞地掌握了憋气和吐气的要领。
只是偶尔遇到几次失败的尝试,还要靠他亲口渡气给她才得以续命。
直到后来,她累得不行,不知是因为克服呛水阴影的疲惫心理所致,还是其他什么缘故。
裴矜瘫在他的怀里,任由他将自己抱进浴室。
温热的洗澡水从花洒里喷散而出。简单清洗过后,他们回到卧室。
今夜无眠。
-
翌日一早,沈行濯的车停在距离公司两条马路的街边。
裴矜从包里翻出遮瑕,遮住锁骨和脖颈周围残留的红痕,在他充满玩味眼神的注视下,拉开车门,迈下车。
提前十五分钟到了16楼,走进去才发现里面没什么人。
心里有些疑惑,但也没多想。把包放到桌面,拿起水杯,走向十几米开外的茶水间。
段净寻的背影闯入视野范围内。
裴矜脚步微微顿住,短暂犹豫,迈过茶水间的门槛,挪步到自助饮水机旁。
将沸腾的水冲进装了咖啡粉的杯子里,段净寻听见脚步声,寻声抬头。
裴矜在他看过来的下一秒对他说:“段总,早。”
段净寻看了她两眼,散漫回应一句:“以后不用来这么早。”
裴矜瞄向一旁的电子时钟。
距离上班时间还剩不到五分钟。
像是看出她的诧异,段净寻简单说明:“设计部早晨没有打卡的规矩,只要不拖延项目进度,几点来都行。”
裴矜接水的动作顿了顿,“……知道了。”
着实奇怪的管理方式。
裴矜在心里想。
接完水,裴矜准备离开,礼貌跟他打了声招呼,“段总,我先出去了。”
“有件事。”他随手扯了两下衣领,漫不经心地出声。
“您说。”
“你跟什么人有关联我管不着,但是有一点,在我手底下做事,不被允许出任何错。”
他面上没什么太大情绪波动,整个人陷入一种过于懒怠的状态,给人一种生人勿进的桀骜感。
太有性格,也太直白,以至于让裴矜有种被训斥的感觉。可他明明没说什么重话。
“您放心,实习这段时间我一定加倍认真,不会让自己出现错误。”裴矜向他保证。
“话说得太绝对,反倒没什么意思了。”段净寻挑唇,笑意沾了点讽刺。
裴矜跟着露出笑容,“如果做不到,我又怎么会说这话。”
-
沈行濯这两日去溱海出差了。
他离开的当晚,裴矜没和沈知妤一起回去,寻个借口去了他那里。
第二天一早,和他吃完早餐,目送他上车,她这才赶去公司。
之后的几天,裴矜将全部心思投入到工作中。
虽说实习的内容不是自己本身所学的专业,但设计这方面是从小随着杜严清耳濡目染学过来的,对其的熟知程度不比对历史文化方面低。